刘子业坐在空荡荡的太极殿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的扶手。殿内烛火通明,却照不透他眼底深沉的黑暗与无聊。刘义恭的鲜血早已被冲刷干净,“猪王”刘彧等人近日也表现得异常“温顺”,让他失去了折磨的乐趣。朝臣们如同惊弓之鸟,连大气都不敢出,这种彻底的屈服,初时令人快意,久了却也乏味。
他需要新的刺激,更强烈、更能践踏人伦底线、更能证明他“至高无上”权力的游戏。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殿内扫视,最终落在了墙壁上一幅描绘宫廷宴乐的壁画上。画中仕女身姿婀娜,衣袂飘飘。忽然,一个身影闯入他的脑海——他的姑姑,新蔡公主刘英媚。
印象中,姑姑总是端庄沉静的,即使在宫廷宴会上,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不像山阴公主那般张扬外放。他记得有一次,似乎是在父皇的某次寿宴上,姑姑穿着一身藕荷色的宫装,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佩戴着简单的珠翠,在一众争奇斗艳的妃嫔公主中,反而显得格外清雅动人。当时他年纪尚小,并未多想。但此刻,这个记忆碎片却在他扭曲的欲望中发酵、膨胀。
“姑姑……”他低声念着这个称呼,舌尖竟尝到一丝禁忌的甜腥味。那是他父亲的亲妹妹,是他的血亲长辈。正是这种根植于血缘和伦理的绝对禁忌,反而激起了他最强的征服欲。“天下万物,朕皆可取之。何况一妇人?”他对自己说,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和兴奋。所有的礼法、人伦,不都是用来被打破的吗?打破得越彻底,才越能证明他权力的无边无际。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疯长的毒藤,紧紧缠绕住他的心智。他立刻召来了最贴身的宦官,也是他恶行的主要帮凶之一——华愿儿。
华愿儿趋步上前,他年纪不大,却因为善于揣摩和迎合刘子业的心思,地位蹿升极快。他弓着腰,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陛下有何吩咐?”
刘子业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华愿儿一人。他斜眼看着这个心腹,用一种混合着兴奋和残忍的语气说道:“朕看上新蔡公主了。”
即便是华愿儿这等见惯了皇帝荒唐行径的人,听到这话也不禁浑身一颤,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强纳亲姑?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骇人听闻!他张了张嘴,想劝谏,但看到刘子业那双闪烁着疯狂和不容置疑光芒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知道,任何劝阻都只会激怒皇帝,让自己立刻脑袋搬家。
“陛下……圣意虽好,只是……”华愿儿脑筋急转,寻找着说辞,“只是公主已嫁与何驸马,此事……恐惹朝野非议,于陛下清誉有损啊。”他试图用“名声”来稍微牵制一下。
“非议?”刘子业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话,“朕是皇帝!朕就是天理!谁敢非议?杀无赦!”他站起身,来回踱步,越发觉得这个想法妙不可言,“何迈?区区一个驸马,算什么东西?也配拥有朕看上的女人?”
他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策划阴谋的恶意光芒:“朕有个主意。你说,如果新蔡公主突然‘暴病身亡’,然后朕再将她接进宫,换个身份,谁又能知道?”
华愿儿心中骇然,这简直是胆大包天!但他不敢反驳,只能顺着皇帝的意思往下想:“陛下英明!只是……这‘暴毙’需做得像真的一般,驸马府那边,尤其是何将军,恐怕……”
“怕什么!”刘子业不耐烦地打断,“找个身形相似的宫女,弄死,给她穿上公主的服饰,就说突发恶疾,送回驸马府办丧事。何迈难道还敢开棺验尸不成?”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安排一顿晚膳。
细节很快被敲定。他们选中了一个因小事触怒刘子业而被秘密处死的宫女,身材与刘英媚确有几分相似。华愿儿负责处理尸体,并安排心腹太监准备棺椁。刘子业则选定了一个夜晚,派人前往驸马府宣旨,以“太皇太后(刘子业祖母)思念女儿”为名,召新蔡公主即刻入宫。
与此同时,驸马府中,刘英媚正与何迈对坐用晚膳。气氛依旧沉闷,两人都食不知味。突然,管家慌张来报,宫中有中使前来宣旨。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强烈的不安。深夜宣召,绝非寻常!何迈紧紧握住刘英媚的手,低声道:“公主,怕是……来者不善。”
刘英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去接旨。”
宣旨太监面无表情地念完了那份措辞冠冕堂皇的诏书。刘英媚跪在地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太皇太后思念?这根本是个借口!老人家近年深居简出,且与她这个女儿并非最亲近,怎会深夜急召?
何迈上前一步,试图周旋:“中使大人,夜色已深,公主车驾准备需时,且容明日一早……”
“驸马爷,”宣旨太监冷冷地打断,语气不容置疑,“这是陛下的旨意,要公主即刻入宫。延误了时辰,咱家可担待不起。”他身后跟着的几名宫廷侍卫,手按在刀柄上,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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