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和谐,长春宫上下与有荣焉,连带着素练对她也渐渐不同,有些近身的轻巧活儿,开始吩咐她去做。
她知道有人看她不顺眼。
同一个屋住着的宫女蕊初,是娴妃安插进来的眼线,几次三番“无意”间想探她的底,话里话外绕着弯地问她家中情形,入宫前可曾识得字。
她只作懵懂,将家里穷苦、弟弟幼小、父母操劳的惨状翻来覆去地细说,说得眼圈泛红,声音哽咽,倒叫蕊初不好再逼问,反而要分出心神来安慰她。
---------------------------------------直到那日,御花园里撞见嘉贵人金玉妍。
她正依令去折几支新开的桃花给皇后瓶插,想着挑哪一枝形态更奇崛有趣,不妨斜刺里一声娇叱,带着明显的高丽口音,傲慢又尖利:
“没长眼的奴才!见了本主子还不行礼,直眉瞪眼地冲撞,你们长春宫就是这么教规矩的?”
魏嬿婉立刻跪下行大礼,桃花枝子散落一地:“奴才该死,冲撞了嘉贵人,请贵人恕罪。”
金玉妍扶着宫女的手,绕着跪在地上的她慢悠悠走了半圈,织金的旗袍下摆绣着繁复的牡丹,刺得人眼晕。
她并不叫起,只用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虚虚一点:
“哦?我当是谁,原就是皇后娘娘跟前新来的那个……叫魏什么婉的?抬起头来。”
魏嬿婉依言抬头,目光仍谦卑地垂着。
金玉妍打量着她的脸,忽然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冷的恶意:“果然生得一副好模样,怪不得长春宫的水土都格外养人些。”
“只是啊,乌鸦飞上枝头,它也不是凤凰,皮囊再光鲜,里头也脱不了那股子穷酸贱骨味儿!低贱坯子,也配学着主子娘娘们赏花?还不滚远些,没的污了这片地!”
恶毒的话语像淬了冰的鞭子,抽打在尊严上。
身旁似乎有别的宫人经过,脚步声顿了一下,又迅速远离。
魏嬿婉指尖抠进湿润的泥土里,面上却缓缓绽开一个极淡、极柔顺的笑,声音轻得只有近前的金玉妍能听清:
“贵人教训的是。奴才卑贱,只知尽心伺候主子。不像贵人您,身份尊贵,母家更是显赫……听闻朝鲜李朝近日似有使节要来朝见皇上呢,想必……定能带来不少故国的消息,以慰贵人思乡之情?”
金玉妍脸上的骄横瞬间凝固,瞳孔几不可察地一缩。朝鲜母家是她最大的倚仗,也是最敏感的逆鳞。
使节入朝?她为何半点风声都未听闻?这低贱宫女……
魏嬿婉却已重新深深叩下头去,声音恢复了惶恐:“奴才失言,奴才这就滚,不敢污了贵人的眼。”
她站起身,看也不敢再看金玉妍一眼,匆匆捡起地上的桃花枝子,几乎是踉跄着退下。
转身的刹那,脸上所有怯懦惊慌顷刻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片深水般的平静。
走了几步,隐约听得身后金玉妍强压着惊怒疑虑的低声呵斥:“……去打听!朝鲜使节到底怎么回事?!”
魏嬿婉微微弯起唇角,指尖拂过怀中一支桃花灼灼的花瓣。
风起了,卷着残红掠过宫墙深深的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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