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望着身前立在冰火两仪眼旁的独孤博,目光掠过对方鬓边因常年受毒侵蚀而泛着的淡紫纹路,语气恳切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冕下,您的毒伤已深入骨髓,从经脉到五脏六腑都受了毒素侵蚀,绝非短期能根治。此前我与您提及的治疗方案,以半年为基础周期都只是保守估算,后续甚至可能需要更长时间。在这段漫长的治疗期里,我必须亲自回一趟七宝琉璃宗,向师父尘心、父母还有学院里的老师报个平安——即便学姐先前已替我传过消息,可他们见不到我本人,终究会日夜悬心,甚至可能疑心学姐的消息是否属实,是否受了胁迫。”
他话音落下时,分明见独孤博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指尖摩挲着袖袍上绣着的暗纹,显然仍在权衡利弊。忘川深吸一口气,又上前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却愈发字字清晰:“而且冕下,有件事我先前没敢贸然提及。学姐独自回去报信,师父若始终见不到我的踪影,以他对我的牵挂,难免会迁怒于学姐,觉得是她与独孤家联手隐瞒了我的处境。届时不仅会伤了我与学姐的同门情谊,更可能让您与七宝琉璃宗的矛盾彻底激化,这绝不是我愿意见到的局面。”
说到此处,忘川挺直脊背,少年的身姿在冰火两仪眼的氤氲雾气中显得格外挺拔,眼底闪过一丝属于刀者的凛冽傲气:“您尽可放心,我绝不会失约。我是剑斗罗尘心座下唯一的亲传弟子,自拜师那日起便以‘守信’为规矩;同时我也是以刀入道的修行者,‘一诺千金’早已刻进我的骨血。您肯将性命托付于我,给我治疗的机会,我便绝不会让您失望,更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他敢!”独孤博听到“会对孙女造成影响”时,顿时眼神一厉,周身瞬间腾起淡淡的紫雾,那是常年萦绕在他体内的剧毒险些不受控地溢出,可转瞬又被他强行压下,只余下一声带着无奈的长叹,“罢了罢了,你这小子说得也在理。这次的确是老夫考虑不周,只想着尽快治疗毒伤,却没顾念到你们这些小辈的牵绊。你去吧,尽快处理完家里的事,早点回来——老夫的身子,还不着急。”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虽为封号斗罗,却绝非尘心的对手,真要把七宝琉璃宗和剑斗罗彻底得罪死,别说治疗毒伤,往后在斗罗大陆都难有立足之地。倒不如信这“小怪物”一次,也算是对孙女的安危考虑。
“多谢冕下信任!”忘川躬身行礼,少年的眉眼瞬间舒展了几分,语气也轻快了些许,“我定以最快速度折返,路上绝不耽搁,定不会误了您的治疗进程。”
“还叫什么冕下?”独孤博摆了摆手,嘴角难得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那抹笑容在他布满沧桑的脸上显得格外真切,“都是些虚头巴脑的称呼,听着就生分。你这天赋,说是怪物都委屈了‘怪物’二字——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你这般年纪就能看透老夫毒伤症结的小辈。往后我便叫你小怪物,你直呼我老怪物就好,这样听着也自在些。”
说罢,他不再多言,周身绿色的毒魂力骤然流转,如臂使指般在前方开辟出一条安全通道——那通道周围的毒雾,连冰火两仪眼散发出的极端气息都被隔绝在外。独孤博率先踏入通道,回头对忘川道:“跟紧老夫,这冰火两仪眼外的毒阵,哪怕是封号斗罗走错一步,也得丢半条命。”
忘川连忙跟上,两人身影在毒阵中快速穿梭,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出了毒雾环绕的山谷,朝着天斗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刚踏入天斗城的城门,独孤博便脚步一顿,对忘川道:“老夫就送你到这儿,城里宗门眼线多,老夫不便露面。你自己回七宝琉璃宗,路上当心些。”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如融入阴影般消失在人群中——他本就不愿与七宝琉璃宗、蓝电霸王龙宗这类顶尖势力过多牵扯,送忘川到此处已是极限。
忘川也不耽搁,对着独孤博消失的方向拱了拱手,而后辨明七宝琉璃宗的方向,足尖点地,体内魂力微微涌动,化作一道残影穿梭在天斗城的街道上。他脚步轻快,心里满是对师父和家人的牵挂,只想尽快回到宗门,让他们安心。
而此刻的七宝琉璃宗内,尘心正坐在位于宗门最高处的剑庐中。七杀剑剑身寒光闪烁,映出他满是牵挂的眉眼。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日日守在剑庐,凭借着与忘川之间的师徒感应搜寻气息,却始终一无所获,心中的焦虑早已累积到了极点。
就在指尖刚触碰到剑刃的瞬间,尘心猛地抬头,眼中骤然闪过狂喜——那缕他日夜牵挂、无比熟悉的气息,正从城外快速靠近,而且越来越清晰!
“小川!”他低喝一声,手中的细布瞬间落地,七杀剑“嗡”的一声收了回去。下一秒,尘心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而起,衣袂带起的劲风卷起庭院中的落叶,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忘川而来的方向疾驰而去。他此刻满心都是即将找到徒弟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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