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殿,教皇殿深处。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得令人窒息。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教皇权杖,此刻正被一只白皙却因极度愤怒而指节发白、青筋暴起的手紧紧攥着,几乎要嵌入杖身的宝石之中。
高踞于教皇宝座上的比比东,那张绝美的脸庞此刻因极致的怒意而扭曲,平日里雍容华贵的紫色眼眸,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熊熊烈焰!
“忘川……忘川!又是那个该死的忘川!” 比比东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刺骨的冰寒和难以抑制的狂怒,在大殿内回荡,震得两侧侍立的红衣主教们噤若寒蝉,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双生武魂……死而复生……现在,你们又告诉我,他变得更强了?!强到能一刀抹杀蛇矛?!强到连你们二人都望风而逃?!”
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利刃,狠狠刺向下方单膝跪地的菊斗罗月关和鬼斗罗鬼魅。两人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佘龙那无声无息、彻底湮灭的恐怖景象,如同梦魇般日夜纠缠着他们,那灰色的魂环,那缓慢拔刀的动作,早已成为他们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烙印。
“废物!” 比比东猛地将权杖重重顿在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整个大殿似乎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四个封号斗罗!带着精锐魂师军团!拿不下一个半残的蓝电霸王龙宗?!还被一个人……一个之前明明被我们快要逼入绝境的人!杀得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月关强忍着灵魂深处的颤栗,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惶恐:“教皇冕下息怒……那忘川的力量……实在……实在太过诡异,超出了常理。他的第八魂技……那根本就不是斗罗大陆该有的力量!佘龙他……连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留下……”
想起那片绝对的“空无”,月关的声音都在发抖。
“不过……” 鬼魅那如同鬼影般飘忽的声音接上,带着一丝阴冷的探究,“属下观察到一个细节。那忘川……似乎并非没有代价。他的状态……很不对劲。”
比比东的怒火稍稍凝滞,凌厉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鬼魅:“说!”
“他的眼神……空洞得可怕。” 鬼魅的声音低沉下去,仿佛在回忆一个令人不安的幽灵:
“面对玉天恒,他似乎真的……不记得了。玉天恒提到他们曾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但忘川的反应,只有一片冰冷的茫然,甚至带着一丝……困惑?那绝不是伪装,而是记忆真的出现了巨大的缺失。连刚刚被他亲手抹杀的佘龙,他之前似乎也毫无印象,还问了一句‘我们应该见过?’”
月关也立刻补充道:“正是如此!若非他当时那种状态更像是记忆的空白而非刻意的嘲讽,属下甚至以为他在羞辱佘龙!他似乎……连自己不久前做过的事情,见过的人,都在飞快地遗忘!就像……就像他获得的力量越强,他作为‘人’的那部分,丢失得就越快、越彻底!”
“力量越强,失去越多?” 比比东的瞳孔骤然收缩,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危险的精光。她猛地从宝座上站起,在铺着猩红地毯的高台上踱步,紫金色的教皇长袍拖曳在地,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的思绪飞速运转,将之前关于忘川的所有情报碎片迅速拼凑。
“上一次……在七宝琉璃宗外!” 她猛地停住脚步,声音冰冷彻骨,“那个神秘的符林!他杀死了那个叫温景然的小东西,还掳走了忘川的父母!当时忘川就爆发出了超乎想象的力量,强行击退了符林的攻击……代价呢?”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而冰冷的弧度,“代价就是,他恐怕在那时就已经开始付出‘失去’的代价了!力量的暴涨,是以记忆、情感,甚至是‘自我’为燃料!”
她豁然转身,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的菊鬼二人,仿佛要洞穿他们的灵魂:“无法控制!他根本无法完全掌控那种来自异宇宙的力量!他只能被动地使用它,就像一个拿着神器的婴儿!
力量越强,失控的风险就越大,反噬就越猛烈!他所‘失去’的部分,就是反噬的证明,也是他最大的弱点!”
一个极其恶毒的计划,瞬间在比比东心中成型,如同黑暗中最毒的藤蔓疯狂滋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近乎愉悦的残忍:
“既然他最在意的东西会引发力量的爆发,而爆发又会加速他的‘失去’……那么,如果我们再给他添一把火呢?” 她的笑容变得无比狰狞。
“上一次,只是一个温景然和他那对无用的父母,就让他几乎失控暴走……那么,下一次呢?”
她缓缓走下台阶,每一步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压力,走到菊斗罗和鬼魅面前,俯视着他们:
“如果我们彻底毁掉他最后的锚点,让他彻底失去一切呢?让他知道,他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父母,其实早已……不在了呢?”
她的话语如同毒蛇吐信,“再如果……连他视若珍宝、唯一能让他那冰冷眼神里出现一丝温度的宁荣荣……也‘意外’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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