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赌场深处,一间连监控探头都被物理屏蔽的隐秘贵宾室。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雪茄的呛人烟雾和绝望的汗味。章小华像一头被拔了牙、打断了脊梁的困兽,蜷缩在宽大的真皮沙发角落里,昂贵的西装皱得像咸菜干,领带歪斜,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头上。
他双目赤红,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手中那部屏幕碎裂、却依旧顽强亮着的卫星电话。
几个小时前,他还在这个销金窟里做着翻盘的美梦,用赵启瑞卖给他的“内幕”换来的筹码豪赌。
然后……一切都崩塌了!
债主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扑了上来!匿名发送到他手机里的“投资风险提示”,精准地曝光了他所有的窟窿和不堪!
赌场翻脸比翻书还快,将他这个昔日的“贵宾”像垃圾一样拖进这间密室,逼他签下天文数字的欠条!他试图联系赵启瑞,信号被掐断!联系白家?石沉大海!最后一点希望……只剩下那个隐藏在北方、如同庞然阴影般的查家!
他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那个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代表着最后生路的号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短暂的沉默后,电话被接通。没有问候,没有寒暄,听筒里只传来一个冰冷的年轻女声:
“章小华?你还有脸打这个电话?”声音不高,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烦。
章小华的身体猛地一哆嗦,如同被鞭子抽中!
他几乎是扑到电话前,声音嘶哑变形,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查……查小姐!查小姐救命!求您救救我!赵山河!赵山河那条疯狗他……他要弄死我!他曝光了和我老婆的视频,搞垮了我的公司,冻结了我所有的资产!现在赌场的人堵着我,债主也要杀我!查小姐,看在……看在我这些年为您、为查家尽心尽力的份上,拉我一把!求您了!”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涕泪横流,将所有的屈辱和恐惧都倾泻出来,试图唤起对方哪怕一丝的怜悯。
“尽心尽力?”电话那头的查伊一,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如同冰珠滚落玉盘,“章小华,你所谓的‘尽心尽力’,就是把事情搞成一团糟,然后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跑到我这里来摇尾乞怜?”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审视和毫不留情的斥责:“让你牵制赵山河,结果呢?你不仅没牵制住,反而被人家当成了垫脚石!视频?呵,真是精彩绝伦!全城都在看你章小华戴着绿帽子跳舞!成了最大的笑话!”
“让你利用白慕婉那条线,结果呢?人没控制住,反而被赵山河捏住了命门,现在成了他笼子里的金丝雀!”
“还有赵家内部那条线!赵明德、赵启瑞!两个好不容易埋下的钉子,还没发挥多大作用,就被赵山河连根拔起!一个被追债追得亡命天涯,一个在赌场里输得底裤朝天!这就是你的‘尽心尽力’?!”
每一句质问,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在章小华的心口!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查小姐……我……我没想到赵山河他……”章小华试图辩解。
“没想到?”查伊一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危险,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寒意,“章小华,收起你那套‘没想到’的说辞!你不是没想到,你是愚蠢!是狂妄!是自以为能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更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你有没有想过,赵山河为什么能如此精准地拔掉赵明德和赵启瑞?为什么能如此迅速地拿到那些致命的证据?为什么连你藏在赌场洗钱的渠道,他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章小华愣住了,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您……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查伊一的声音冰冷如刀锋,一字一顿地砸下,“赵山河,很可能……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查家……是他章小华背后的影子?!
这个念头如同最恐怖的惊雷,在章小华脑海中轰然炸响!他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猛地倒灌回脚底,浑身冰凉,如坠冰窟!如果赵山河知道了查家……那他章小华,就真的连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彻底成了弃子!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章小华失声尖叫,声音充满了绝望的否认,“查家……查家的存在那么隐秘……他……”
“没有什么不可能!”查伊一厉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和烦躁,“章小华,你太小看你的对手了!从招标会的自杀式报价开始,他就不是以前那个被女人迷昏头的蠢货了!他的每一步,都带着刻骨的恨意和精准的算计!视频事件更是狠辣到了极致!这种人,你觉得他会满足于只对付你和白慕婉吗?他会不挖地三尺,把你背后的根都刨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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