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金的请柬被狠狠掼在紫檀木书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赵山河……订婚?和那个白慕婉?!”查梁一盯着请柬上刺目的名字,阴鸷的眼底翻涌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声音都带着一丝扭曲的变调。“他前脚刚在寒潭别院,用查伊一的黑料跟我谈‘合作’,后脚就他妈的要风风光光娶白家那个破鞋进门?!他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书案后闭目养神的父亲查永昌:“父亲!这疯子到底想干什么?!?!妈的,这个傻逼。耻辱,对......这是对我羞辱,对查家的羞辱!”
查永昌缓缓睁开眼。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没有查梁一的暴怒,只有一种洞悉世事后的、近乎冷酷的平静。他指尖在乌木手杖上轻轻点了点,声音低沉沙哑:
“羞辱?不,梁一。他在点火。”
“点火?”查梁一眉头紧锁。
“点一把……能把南城这潭死水彻底烧沸的火。”查永昌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暮色,“王砚亭那只老狐狸刚把爪子伸过去,赵山河就立刻丢出这么一场‘盛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他是嫌水还不够浑?又或者是嫌盯着他的人……还不够多?”
他拿起那份烫得几乎灼手的请柬,指腹缓缓摩挲过“赵山河 & 白慕婉”那几个字,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想把水搅得更浑。把藏在暗处的眼睛……都逼到明处。”
“那我……”查梁一压下翻腾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去。”查永昌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礼金’去。既然他邀请了你,那你为什么不过去了?看看这个赵山河能给我们看一场……怎样的订婚宴会。”
与此同时的西侧厢房。
一份被揉得皱巴巴的请柬复印件,经由隐秘的渠道,悄然送到了查伊一手中。
她穿着素白的丝绸睡袍,坐在窗边,长发披散。昔日张扬锐利的眉眼,此刻被幽禁的阴霾和巨大的屈辱笼罩,黯淡无光。但当她的目光落在请柬上那两个名字时,死水般的眼底骤然掀起惊涛骇浪!
“订婚……哈……哈哈哈……”
她先是低笑,继而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怨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
“赵山河!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死死攥着纸张,指节泛白,几乎要将它捏碎,“一边跟我那好哥哥勾勾搭搭,一边又要娶那个白家的蠢货?!你到底在玩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猛地将请柬狠狠砸向墙壁!纸片无力地飘落在地。
——看不懂!
赵山河的每一步棋,都像裹着浓雾的深渊。寒潭的威慑与“礼物”犹在眼前,这突如其来的订婚又像一个巨大的、荒诞的谜团,狠狠砸在所有试图解读他意图的人心上!
——这个男人,比查梁一那条毒蛇……更不可捉摸,也更危险百倍!
南城的林家。
林书瀚和林书铭兄弟俩并排坐在红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同样摊开着一份刺目的请柬。
“赵山河,这个兔崽子……要订婚?还是跟那个声名狼藉的白慕婉?!”林书瀚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脸上写满了错愕和不解,“在这个节骨眼上?王家的兴鑫资本刚落地,查家那边乱成一锅粥……他不想着稳住阵脚,搞这种虚头巴脑的排场做什么?”
“虚头巴脑?”林书铭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凝重,“大哥,你觉得这小子是那种为了‘虚头巴脑’就浪费精力的人吗?他把‘星核’都割让出来,又与查家在接触,转头就砸钱搞这么一场高调订婚……这排场,是做给谁看的?”
他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燕京王砚亭的私人专线。电话很快接通,传来王砚亭那带着奇特质感的金属嗓音:
“书铭?这么晚,有事?”
“王公,”林书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赵山河的订婚请柬,您收到了吧?”
“嗯。”王砚亭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有一个淡淡的鼻音。
“王公,我们这两个做舅舅的实在……看不透。”林书铭斟酌着措辞,“这小兔崽子过去也不是这样行事的呀,现在不但诡谲狠辣,而且目标明确。寒潭刚敲打完查梁一,战略转向军工的大幕才拉开,他转头就搞这么一出……这不合常理!他到底是想麻痹谁?还是另有所图?我们担心……这场订婚宴,怕是个鸿门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几秒钟后,王砚亭低沉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书铭啊……看戏,就要有看戏的耐心。”
“你们的侄子既然搭了台子,敲了锣鼓,点了主角……我们这些看客,只管备好礼金,安心入席便是。”
“至于这戏是唱给谁听的……”王砚亭的声音微微一顿,仿佛带着冰冷的笑意,“很快……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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