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容那声短促的惊叫,瞬间凝固了门内外的时间。她捂住嘴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但仅仅几秒钟后,那深入骨髓的世家教养和多年在赵家练就的钢铁意志,如同冰水般浇灭了最初的惊骇与愤怒,强行将翻腾的情绪压了下去。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神却已从极度的惊骇转化为带着审视与决断的锐利。
她没有再看地上那个让她感到无比肮脏与羞辱的“儿媳妇”,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顶光!”林婉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虽然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立刻去!叫山河过来!立刻!” 她刻意强调了“立刻”二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冰。
“是!是!夫人!”王顶光如梦初醒。他需要尽快告诉老大,以免赵山河在这样的场合失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如同约好了一般,无声地出现在走廊尽头,快步向休息室门口走来。
是福伯和秦琉璃。
林婉容在看到福伯的瞬间,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眼底深处那最后一丝慌乱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了主心骨的、冰冷的镇定。
福伯一身重要场合才会穿着的中山装,步伐沉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例行巡查。但那双沉淀着岁月风霜的眼睛,在打开门后,扫视过屋内景象的瞬间,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了然,随即归于深潭般的平静。
他的出现,本身就代表着赵家最高意志的降临。
秦琉璃则落后福伯半步。
福伯出现在这里,绝非巧合。难道公公知道了! 这个念头清晰无比的出现在林婉容的脑中。
也是山庄的异动,尤其是这间休息室的异常,已经通过某种渠道传到了老爷子赵泰安那里。老爷子派福伯来,就是来处理这摊污秽,稳住大局的!
福伯走到林婉容身边,没有言语,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林婉容。那眼神传递的信息很明确:夫人,老爷已知晓,请吩咐。
林婉容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让福伯处理现场并封锁消息,秦琉璃清冽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而冷静,直接对王顶光说道:“顶光,你按夫人吩咐,去知会赵总一声即可。” 她的目光转向林婉容,带着一种职业化的尊重,却又隐含不容置疑的主导意味,“夫人,福伯,这里交给我处理。保证十分钟内,恢复‘正常’,不会耽误仪式。”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仿佛眼前这混乱不堪、足以毁掉一场盛大订婚宴的丑闻,不过是需要她这位“生活秘书”随手清理的一件小事。
林婉容眉头微蹙,看向秦琉璃的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这个神秘的女人,她一直看不透。但此刻,福伯就站在旁边,没有表示反对,甚至那平静的眼神里透着一丝默许。
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 林婉容瞬间明了。老爷子信任秦琉璃处理这类“脏事”的能力。
“好。”林婉容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冰冷,带着对秦琉璃能力的暂时认可,也带着对地上那个“污点”的彻底放弃。她不再看休息室内一眼,仿佛那里的一切都已与她无关。
王顶光看看脸色冰冷的夫人,又看看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的福伯,最后目光落在秦琉璃那张美艳却毫无温度的侧脸上。他猛地打了个激灵,瞬间明白了自己的位置——跑腿,传话,别碍事!
“收到!琉璃姐!夫人!福伯!我这就去!”王顶光声音脚底抹油般向着赵山河的方向快步前进。
秦琉璃在王顶光离开的瞬间,便已迈步走进了休息室。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如同优雅的猎豹踏入自己的领地。
她看都没看地上还在无意识扭动、发出呓语的白慕婉,仿佛那只是一件需要清理的垃圾。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瞬间扫过整个房间——打碎的香水瓶、散落的水晶、凌乱的梳妆台……最后,精准地锁定了那个巨大的、镶嵌在墙体内的储衣柜!
柜门紧闭。
“毛亮。”她对着领口的微型通讯器,声音平静无波。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门外廊柱的阴影里闪身而入,正是毛亮。他依旧沉默,眼神冰冷,动作迅捷无声。
“我的直觉告诉我,柜子里有只‘小老鼠’,请出来。”秦琉璃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请’的时候,注意点,别弄脏了场地的地毯。”
毛亮没有任何迟疑,大步走向储衣柜。
蜷缩在里面的查文斌,在柜门打开的瞬间,如同被强光照射的蟑螂,猛地发出一声恐惧到极致的尖叫:“啊——!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拍!饶命啊!” 他涕泪横流,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昂贵的西装上污渍斑斑,一股尿骚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又一次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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