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平稳地驶离医院,将消毒水的气息和查梁一病房里那混杂着血腥、熏香与算计的空气远远抛在身后。
车窗外,南城的霓虹流光溢彩,却照不进车厢内这片沉凝的寂静。
秦琉璃慵懒地靠在后座宽大的真皮座椅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涂着暗红色蔻丹的指甲。灯光下,那抹红色如同凝固的血液,带着一种危险的艳丽。她侧过头,看着身旁闭目养神的赵山河。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冷硬而疲惫,但那份掌控全局的沉静气场,却如同磐石般稳固。
“查梁一那边,暂时稳住了?”秦琉璃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清冽中带着一丝玩味,“的诱饵够大,那两个‘美人’……也够他养伤时‘分心’了。” 她特意加重了“分心”二字。
“嗯。”赵山河没有睁眼,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低沉的音节,“一个贪字,足以拴住他一阵子。查文斌的命,也足够他泄愤和闭嘴。”
秦琉璃的指尖在光滑的指甲盖上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她看着赵山河,凤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从老爷子安排自己到成为他身边这把淬毒的“鞘”,她见证了这个男人如何从隐忍蛰伏到锋芒毕露,如何将棋局一步步推向令人心悸的宏大。狠辣、算计、隐忍、决断……他几乎拥有一个枭雄所需的一切特质,甚至更多。更让她心惊的是,他总能在那看似失控的混乱中,精准地抓住最关键的利益,将危机化为更强大的力量。
或许……父亲是对的。 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浮现。这把刀,值得最好的鞘。 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超越了单纯利益捆绑的认可,在她心底悄然扎根。这种认可无关情爱,更像是一种棋逢对手、甚至是……对一种极致生存方式的理解与共鸣。
“下一步,”秦琉璃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丝,少了些戏谑,多了份专注,“王家那边,王砚亭的‘道歉’恐怕已经在路上了。林书薇抛来的橄榄枝,接不接?还有你上次说过的,订婚宴结束,告诉我的事情!”
赵山河缓缓睁开眼。“林书薇的橄榄枝,要接。王家……”他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先让他们和查家咬一会儿。证据送过去了?”
“高清无码,王珏胁迫白慕婉的录音,行刺查梁一的全角度视频,打包加密,专人‘送’达王砚亭和查永昌的书案了。”秦琉璃红唇微扬,“保证让两位老人家,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很好。”赵山河的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等他们咬得差不多了,我们再……”
“哦......另外你挑个时间,找个你喜欢的餐厅,我请你吃饭。省的我请你吃面,你觉得不行。”
“去云栖苑。”赵山河说完突然对司机吩咐道,打断了与秦琉璃的对话。
秦琉璃微微一怔,随即了然,凤眸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讥诮,但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她没再说话,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自己那暗红色的指甲,仿佛那上面有更值得研究的纹路。
云栖苑,这座囚禁着“金丝雀”的华美牢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寂。守卫无声行礼,赵山河独自一人,踏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走向那间主卧。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死寂的气息。白慕婉穿着素白的睡袍,蜷缩在巨大的丝绒沙发里,像一朵被彻底摧残后凋零的花。镇静剂的药效似乎还未完全褪去,她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当听到脚步声,她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头,看到是赵山河时,那双曾经盛满了贪婪和野心的眼睛里,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一丝……卑微的、乞求原谅的希冀。
“山……山河……”她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挣扎着想从沙发上起来,“你……你听我解释……是王珏他逼我的!他威胁我!我……”
赵山河没有走近,只是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再是那个深情款款的“舔狗”,也不是那个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赵总,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带着审视与裁决的漠然。这种漠然,比任何怒火都更让白慕婉感到刺骨的寒意。
“解释?”赵山河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一段清晰的录音瞬间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帮我查清楚!王珏!帮我查清楚他们!所有!我需要!我需要能制衡赵泰安这个老东西的底牌!」
「可以啊。不过,找我帮忙,是有代价的,我的小慕婉。你知道......我的规矩。」
「规矩」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白慕婉浑身剧颤!
「像一样......把我伺候舒服了。或许......我心情好了,会考虑帮你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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