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涧”的“松风”包厢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清冷的竹香、食物的微腥、还有白慕婉身上散发出的恐惧与绝望的气息,混杂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秦琉璃看着白慕婉眼中那抹被巨大诱惑点燃的、孤注一掷的决绝,如同看着一只终于学会在捕兽夹前放下挣扎的猎物。她凤眸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满意,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怎么做?”秦琉璃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全局的冷静,“很简单。等。”
她拿起银筷,夹起一片刚刚呈上的、如同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的金枪鱼大腹刺身。顶级食材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油润光泽,但那鲜艳的红色,在白慕婉眼中却如同凝固的血液。
“王珏那条疯狗,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秦琉璃将刺身缓缓送入口中,动作优雅,细细咀嚼,仿佛在品味,“他恨,他怕,他更想报复。赵山河‘昏迷’的消息,会让他躁动不安,他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疯狂地想要确认你的处境,想要把你从赵家的笼子里‘救’出去,作为他胜利的证明和泄愤的工具。”
她咽下食物,拿起温热的清酒抿了一口,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剖析着白慕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他一个信号。一个让他觉得有机可乘、你孤立无援、渴望他‘拯救’的信号。”
白慕婉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死死攥着膝盖上的布料。扮演无助?渴望王珏?光是想到那个恶魔的脸,她就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和恐惧。
“明天下午,云栖苑会安排一次例行的‘花园透气’。”秦琉璃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下达作战指令,“地点在后花园的玫瑰玻璃暖房。我会调开部分外围安保,制造一个短暂而‘合理’的监控盲区。时间:下午三点十五分到三点二十五分,只有十分钟。”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白慕婉:“在这十分钟里,你要‘不小心’弄掉你的披肩,‘不小心’走到靠近西侧围墙的紫藤花架下。那里相对僻静,围墙外面……是一条人迹罕至的旧巷。王珏的人,只要没蠢到家,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他们会……怎么联系我?”白慕婉的声音带着颤音。
“不需要你联系他们。”秦琉璃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只需要站在那里,表现得足够……惶恐,足够……无助。像一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金丝雀。”
她的话语带着赤裸裸的羞辱和精准的操控,“记住,是惶恐无助,不是期待!王珏多疑,你表现得太急切,反而会让他起疑。要让他觉得,你是走投无路之下,才‘意外’给了他一个接触你的机会。”
白慕婉的脸色更加苍白。
惶恐无助……这正是她现在最真实的写照,根本不需要演。可要将这份真实的恐惧,如此精准地暴露在王珏的窥探之下,让她感到一种被剥光了示众般的巨大屈辱。
“然后呢?”她艰难地问。
“然后?”秦琉璃拿起小碟里翠绿的山葵泥,用筷子尖挑起一小撮,放在白慕婉面前空着的刺身碟里。那抹刺眼的绿色,在白瓷碟中显得格外醒目。“然后,等着他来找你。他会像闻到腐肉的秃鹫一样,迫不及待地给你抛出‘橄榄枝’——一个秘密的见面地点,一个逃离云栖苑的‘机会’。”
秦琉璃的声音带着一丝洞悉的冰冷:“无论他提出什么条件,无论他表现得多么‘深情’或多么‘暴虐’,记住你的任务:接近他,取得信任,套取情报。尤其是他现在藏身的确切地点,他身边还有什么人,他和外界……尤其是和燕京方向的联系方式和内容。”
她顿了顿,凤眸中寒光凛冽:“还有,查清楚,当初配合他在南城完成渣土车改装、提供藏匿地点的人,到底是谁!是查家残留的暗桩?还是……我们内部,那条吃里扒外的蛆虫!”最后几个字,带着刻骨的杀意。
白慕婉的心猛地一缩!内部……泄密者?!赵山河的车祸……竟然可能和内部的人有关?!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如果连赵山河身边都潜伏着毒蛇……那她……
“害怕了?”秦琉璃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完成我交代的事情,你的安全……暂时由我负责。”她刻意强调了“暂时”。
“我……我需要一点东西……”白慕婉鼓起最后的勇气,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王珏……他……他以前给我用过一些……药。那些东西……会让我失控……我怕……”
秦琉璃的目光瞬间变得极其锐利,如同两柄淬毒的匕首,直刺白慕婉眼底。包厢内的空气仿佛瞬间降至冰点。厨师切鱼的动作都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
白慕婉被这目光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低下头,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死寂后,秦琉璃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你指的是……那些让你像条发情的母狗一样摇尾乞怜、任人摆布的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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