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琉璃来得比白慕婉预想的更快。
白慕婉感觉几乎在她放下电话、心神还未完全从恐惧中抽离时,云栖苑楼下便传来了极其短暂却不容错辨的引擎低吼与熄火声。没有多余的脚步声,只有主宅大门被推开时极轻微的声响,以及保镖那一声压抑着敬畏的、低沉的:“琉璃姐。”
白慕婉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着。她慌乱地整理了一下根本不存在褶皱的衣摆,目光惊惶地投向客厅入口。
秦琉璃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她的发丝被夜风吹得稍显凌乱,几缕拂过白皙的脸颊,却更衬得那双凤眸深不见底,锐利如刀。
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门口保镖身上停留半分,径直踏入客厅,步伐无声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瞬间成为了这片华丽空间绝对的中心。她的视线扫过空旷的客厅,最后如同精准的探针,落在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的白慕婉身上。
白慕婉下意识地就想开口,想重复电话里那些苍白无力的求助和解释:“秦小姐,我……”
“东西呢?”
秦琉璃直接打断了她,声音清冷平稳,没有丝毫长途驱车后的疲惫,也没有对深夜被叫来的不耐,只有一种纯粹的、高效的、处理事务般的冷静。
白慕婉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她像是被无形的指令操控,僵硬地抬起手,指向茶几上那个依旧静静躺着的银色U盘。
秦琉璃几步走过去,没有立刻拿起,而是垂眸审视着。昏暗的光线下,那U盘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像一只沉睡的毒虫。
“他说……是我父亲留下的私产……说关键时刻能保命……”白慕婉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不确定和恐惧,仿佛复述这些话本身都会带来不祥。
秦琉璃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嗤笑,带着冰冷的嘲讽。她终于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拈起了那枚U盘,动作轻巧得像是在拿起一件危险的生化样本。
“私产?保命?”她重复着这两个词,目光却依旧落在U盘上,仿佛能穿透金属外壳看到里面的数据流,“林书铭倒是会给你画饼。这饼里裹着的,是能立刻让你毒发身亡的砒霜,还是……能让赵山河‘恰好’发现你暗中联系林家、图谋不轨的铁证?”
白慕婉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秦琉璃的话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破了她心底那丝连自己都不敢深想的、对“生路”的侥幸幻想!
“他……他让我有紧急情况打他的私人号码……”她徒劳地补充,声音颤抖得更厉害。
“当然要打。”秦琉璃终于抬起眼,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射线,直刺白慕婉,“不打,他怎么确认他的鱼饵被吞下去了?怎么进行下一步?”
她随手将U盘扔回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他在试探你,白慕婉。”秦琉璃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却字字诛心,“试探你在赵山河‘昏迷’,我可能无暇他顾的时候,会不会因为恐惧而慌不择路,会不会……轻易咬钩。也在试探,你手里是不是真的还有他或者林家不知道、但忌惮的东西。”
秦琉璃向前迈了一步,逼近白慕婉。强大的压迫感让白慕婉不由自主地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沙发靠背,退无可退。
“你以为他真是来给你送‘保命符’的?”秦琉璃的凤眸微微眯起,里面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寒光,“他是来给你送催命符的。这U盘,无论里面是什么,只要你用了,碰了,或者仅仅是被发现藏在你这儿,你就是林家手里最好用的那把刀,或者……最完美的替死鬼。”
白慕婉的呼吸变得急促,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几乎将她淹没。
“那我……我该怎么办?楼上……楼上刚才还有声音……我总觉得有人……”她语无伦次,濒临崩溃。
秦琉璃冰冷的目光扫过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云栖苑里,现在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力,“眼睛很多,但不全是冲你来的。至少现在不是。”
她的话意有所指,暗示着这里并非只有林书铭或王珏的窥探,更有着她秦琉璃乃至“昏迷”的赵山河布下的监控网络。这话像是一剂强心针,暂时稳住了白慕婉几乎崩溃的神经,却又让她感到另一种更深沉的恐惧——自己始终处于绝对的监视之下。
“记住你现在的价值,白慕婉。”秦琉璃的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加冰冷迫人,如同最后的警告和点拨,“你的价值,不在于林家许诺的空中楼阁,也不在于王珏那条疯狗念念不忘的肮脏把柄。”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白慕婉剧烈起伏的胸口,仿佛能穿透衣物,看到那部紧贴皮肤的旧手机。
“在于你还能好好地、‘惶恐无助’地待在这个笼子里。在于你还能作为诱饵,让王珏那条疯狗按捺不住,最终露出破绽,被连根拔起。”
“在于你,对我,还有没有用。”
秦琉璃微微倾身,几乎贴着白慕婉的耳朵,吐出的气息冰冷如霜:“守好你该守的东西,演好你该演的戏。林书铭再联系你,你知道该怎么做——让他觉得你害怕,你动摇,你走投无路,但又不敢轻易相信他。吊着他,就像他吊着你一样。”
“至于其他的……”秦琉璃直起身,目光再次扫过那个U盘,如同看一件垃圾,“不是你现在该碰,配碰的东西。”
说完,她不再看瘫软在沙发里、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却因为这番冰冷残酷的点拨而终于闪过一丝绝望明悟的白慕婉,转身,黑色风衣的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如同来时一样,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云栖苑,只留下满室冰冷的余威和一个被彻底看穿、敲打完毕、不得不继续在刀尖上跳舞的囚徒。
引擎声再次低沉地响起,旋即远去,融入南城沉沉的夜色。
白慕婉缓缓滑坐到地毯上,目光空洞地望着茶几上那枚银色的U盘,它不再仅仅是诱惑或威胁,而是成了一个冰冷的坐标,标记着她在这场残酷棋局中,卑微而危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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