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燕京错综复杂的道路上高速穿行,司机技术高超,不断地变换车道,规避着可能存在的追踪。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的低沉轰鸣和空调出风的细微声响。
王恺蜷缩在后座角落,惊魂未定。他偷偷打量着车内的另外两人。开车的司机同样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前方。而刚才让他上车的那个男人,则坐在副驾驶,正通过加密通讯设备低声汇报着什么,内容模糊不清,但王恺捕捉到了“目标已接应”、“清除尾巴”等零星字眼。
“你们……是‘老板’派来的?”王恺试探着开口,声音因紧张而干涩。
副驾驶的男人结束通讯,转过头,鸭舌帽下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王恺狼狈的样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东西呢?”
王恺一愣:“什么东西?”
“你在王家这段时间里,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男人的声音冰冷,“‘老板’需要所有关于王砚亭、王镇岳核心交易记录,尤其是与境外资金往来、以及他们与某些特定人物会面的备份。还有,你之前提到的,关于赵山河‘林枫’身份可能存在的、未被我们掌握的验证线索。”
王恺的心脏猛地一紧。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老板”救他,是为了他脑子里和可能藏起来的那些情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是他此刻唯一的筹码。
“东西……不在我身上。”王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我需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并且……我需要新的身份和足够的资源,离开华夏。”
他必须谈判。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完全被动地听从摆布。
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钟,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颅骨,读取他的思想。车内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就在王恺感觉压力大到快要无法呼吸时,男人缓缓开口:“可以。但我们要先确认东西的价值。”
“怎么确认?”
“口述。现在。”男人的语气不容置疑,“关于王砚亭与‘西南矿业’那笔通过离岸公司洗白的资金,最终流向哪里?还有,王镇岳最近一次与一个代号‘邮差’的人会面,具体谈了些什么?”
这两个问题极其刁钻和核心,涉及王家最隐秘的非法交易和王镇岳可能与境外势力的最新勾连。
显然,“老板”对王家的渗透和了解,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王恺知道,这是投名状,也是验货。
他没有任何退路。
他仔细回忆着通过监听、偷看等方式获取的碎片信息,结合自己的推断,谨慎地、半真半假地开始陈述。他必须展现出价值,但又不能一次性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
男人安静地听着,偶尔会追问一两个细节。王恺的回答虽然有些地方含糊其辞,但核心信息似乎都能对得上。
“……‘邮差’提到……下一次‘送货’会经过……南城口岸……需要……特别的‘通关’渠道……”王恺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显得疲惫不堪。
男人听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信息的真伪和价值。
然后,他对着司机点了点头。
司机立刻改变了行车路线,不再是在市区内绕圈,而是朝着郊外的方向驶去。
“我们会带你去一个安全屋。”男人对王恺说道,“在那里,你把所有的资料和备份交出来。之后,‘老板’会安排你离开。”
王恺心中稍定,但警惕并未放松。安全屋?恐怕是另一个囚笼。
车子最终驶入了郊区一个废弃的物流仓库园区。七拐八绕后,停在了一个看似荒废的仓库卷帘门前。司机按了几下喇叭,有节奏的长短组合。
卷帘门缓缓升起,里面漆黑一片。
“下车。”男人命令道。
王恺跟着下了车,走进仓库。里面堆满了废弃的货箱和机械设备,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尘土的味道。只有角落一处用隔板临时搭建的区域亮着微弱的灯光。
就在这时,王恺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在仓库深处更高的货架阴影里,有极其细微的金属反光一闪而逝!那不是灯光!是……狙击镜?!或者说瞄准镜?!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
不对!这里不是安全屋!是陷阱!
几乎在他意识到危险的同一时刻——
“咻——!”
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死亡气息的尖啸从货架方向传来!
“噗!”
站在王恺身旁的那个副驾驶男人身体猛地一颤,额头正中瞬间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他脸上的惊愕表情凝固,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灭口!“老板”要杀他灭口!因为他知道的太多,因为他失去了王家的庇护,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反而成了累赘和风险!
“操!”王恺亡魂大冒,求生本能再次爆发!他几乎在枪响的同时就猛地向侧前方扑倒,顺势拔出了腰间那把手枪!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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