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的身体重重撞在石柱上,骨骼碎裂声被淹没在死寂中。
>混沌冰心莲彻底崩碎,残存的混沌星芒却如活物般钻入他焦黑的后背,贪婪吮吸着焚风旗爆裂后弥漫的麒麟真火残烬。
>赵乾瘫在血泊里,半张脸化为焦窟,仅存的眼珠死死盯着林陌怀中——那里,半枚染血的残铃正发出餍足的嗡鸣,将最后一丝赤金光流吞尽。
>“邪物…那是邪物!”赵嵩的嘶吼撕裂寂静。
>高台上,穆长老袖中的罗盘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尖啸,卦象疯转,最终死死钉在“噬主”二字上。
>尘埃里,苏清玥指尖微动,一道冰线循着灵魂链接刺入林陌心脉,寒潭深处,两缕残魂在绝对的黑暗里第一次触碰——没有玉簪,没有言语,只有濒死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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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沉重得如同实质的铅块,死死压在玄天圣地外门演武场上空。只有中央擂台深坑里岩浆翻滚的“咕嘟”声,以及赵乾断断续续、破风箱般的痛苦呻吟,撕扯着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
数千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死死钉在擂台边缘两根布满蛛网裂痕的石柱下。
林陌背靠冰冷的石柱,身体以一个扭曲的角度瘫软着。后背的惨状触目惊心:皮肉焦黑翻卷,大片的碳化组织剥落,露出底下森白又被火毒燎得发黑的脊椎骨和断裂的肋骨茬口。暗红的血液混合着淡黄的组织液,如同粘稠的溪流,沿着他残破的衣襟和石柱的纹路,无声地蜿蜒流淌,在身下积成一滩不断扩大、散发着焦糊腥气的暗潭。他低垂着头,散乱焦枯的头发遮住了面容,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败风箱般的嗬嗬声,仿佛随时会彻底断绝。唯有那只紧握的左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指缝间死死扣着那枚染满黑红血垢的骨制破罡锥,锥尖还残留着赵乾臂骨的一丝碎屑。
生命的火焰,在他体内摇摇欲坠,仅靠一股融入血肉骨髓的执念维系着,微弱得如同狂风中最后一点火星。
“林…林兄!”带着哭腔的嘶哑呼喊打破了凝滞。唐越脸色惨白如金纸,连滚爬爬地冲上擂台,碎石和未凝固的岩浆烫焦了他的鞋底也浑然不觉。他扑到林陌身边,双手颤抖着悬在半空,看着那几乎不成人形的后背,根本不敢触碰。“丹药…丹药!”他语无伦次地在自己简陋的储物袋里疯狂翻找,抖落出几颗劣质的回气丹,手抖得几乎捏不住。
另一边,赵家的护卫和几个依附的弟子也如梦初醒,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乱哄哄地涌向瘫在血泊里的赵乾。
“乾少爷!”
“快!护心丹!最好的!”
“手臂…手臂骨头全碎了!筋也断了!”
“脸…脸…”
惊呼声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赵乾的惨状比林陌有过之而无不及。宝蓝劲装化为飞灰,身体正面一片焦糊,胸口塌陷,露出白森森的断骨茬子。被破罡锥洞穿的右臂无力地歪折,伤口皮肉翻卷焦黑,骨渣刺出。最骇人的是那张脸,左半边几乎被爆炸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熔岩削平,露出焦黑的颧骨和牙床,一个眼窝变成了流淌着脓血的焦黑窟窿,仅存的右眼布满血丝,瞳孔涣散,只剩下无意识的痛苦抽搐和喉咙里嗬嗬的怪响。
“废物!都给我滚开!”一声暴怒的厉喝如同炸雷,震得众人耳膜生疼。高台上,赵嵩再也无法维持世家长老的体面,脸色铁青,双目喷火,身影一晃便出现在赵乾身边。他粗暴地推开围着的弟子,蹲下身,一股精纯雄浑的金丹灵力瞬间探入赵乾体内。
灵力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经脉寸寸断裂,如同被烈火燎过的枯藤;五脏移位,皆有损伤;最严重的是丹田气海,在焚风旗被强行吞噬本源又遭反噬爆炸的双重冲击下,如同被重锤砸过的鸡蛋,布满了裂痕,灵力正在疯狂外泄!根基已毁!即便救回性命,此生也绝难再攀仙途!
“呃…呃…旗…邪…物…”赵乾涣散的右眼似乎感应到亲人的气息,艰难地转动,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不远处同样濒死的林陌,尤其是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位置。那里,残破的衣衫下,半枚染血的铜铃轮廓若隐若现。
一股滔天的杀意混合着被蝼蚁咬伤的屈辱,瞬间冲垮了赵嵩的理智!他的儿子,赵家这一代寄予厚望的天才,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卑贱的凡骨杂役毁掉根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而罪魁祸首,竟还吊着一口气!
“孽障!敢用邪器伤我儿!拿命来填!”赵嵩须发戟张,金丹后期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离得近的几个赵家弟子如同被巨浪拍中,惨叫着吐血倒飞出去。他右手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冰蓝色剑气瞬间在指尖成型,剑气吞吐不定,锁定的目标正是背靠石柱、毫无反抗之力的林陌!
这一剑,快逾闪电,狠绝无情,蕴含着一个父亲暴怒下的全部杀机和金丹修士的恐怖修为!剑气未至,那极致的冰寒已将林陌身下流淌的血液冻结,空气中弥漫的血腥焦糊味都被瞬间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冻彻骨髓的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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