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钟灵不敢怠慢,立刻调动混沌钟的推演之力,结合祭坛上那些激活的《宙光秘典》光影符文,疯狂演算。无数由青金与冰蓝光芒构成的复杂路径图在识海中闪烁、推演、重组。
片刻之后,一条极其曲折、断点重重、仿佛在无数破碎时空夹缝中穿行的“安全”路径图,烙印在林陌的识海。
“主人,路径极不稳定!只能推演出大致方向和一些关键节点的规避法则!那些破碎的时光碎片随时可能形成致命的时空乱流或陷阱!而且…那片区域游荡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很不好!”钟灵的声音充满担忧。
“知道了。”林陌的回答简短而坚定。他最后看了一眼怀中冰封的容颜,低下头,温热的唇轻轻印在她覆盖着冰霜的额头上,仿佛一个无声的誓言。
“清玥,我们走。找到救你的办法,然后…回家。”
话音落下,他深吸一口气,周身青金与冰蓝星芒交织的混沌光晕瞬间收缩,变得凝练而内敛,如同披上了一层无形的星辉铠甲,将他和怀中的冰棺一同包裹。他纵身跃下九层高的黑色祭坛,如同一颗坠入银色海洋的流星,稳稳落在流淌的时砂之上。
没有停留,林陌抱着苏清玥,沿着识海中那条断断续续、危机四伏的路径,迈开了脚步。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脚下的时砂不再是死物,在靠近那片废墟区域时,它们仿佛拥有了混乱的意志。有时如沼泽般粘稠迟滞,疯狂汲取着林陌的生机和力量;有时又如同沸腾的滚油,散发出扭曲时光的灼热气息;有时则幻化出无形的时空漩涡,试图将他拖入未知的时间断层。
识海中,钟灵的警示如同急促的警铃:
“左转!避开那片扭曲的光斑!那是时光陷阱!”
“停步!前方砂流下有空间裂隙!”
“右前方三丈,有破碎的‘昨日残影’,踏入会神魂错乱!”
林陌的精神高度集中,混沌钟的力量被运转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导航仪,配合着钟灵的指引,在混乱的时空迷宫中艰难穿行。他时而如同鬼魅般横移数丈,避开一片看似平静、实则蕴含杀机的银色“水洼”;时而猛地顿足,强大的力量将脚下即将塌陷的时空节点强行震碎;时而又需耗费大量混沌本源,在身前构筑一道短暂的时空屏障,硬抗一道呼啸而过的、由凝固的“过去哀嚎”组成的无形乱流。
怀中的冰棺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幽蓝的冰层反射着周围混乱的光影。林陌每一次闪避、每一次发力,都小心翼翼,仿佛抱着世上最易碎的珍宝。他时不时低头,对着冰层中沉睡的容颜低声诉说,仿佛在为她讲述这趟险途的见闻:
“看到那片扭曲的砂柱了吗?像不像韩老头喝醉后画的符?”
“刚才差点掉进一个‘时间回环’,里面全是重复的雪花…无聊得很。”
“清玥,坚持住,我感觉…我们快到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这片死寂混乱的时砂界中,是唯一的暖色,也是支撑他自己走下去的信念。
不知在时空的夹缝中穿行了多久,也许外界只是一瞬,也许已是数日。当林陌又一次强行撕裂一道阻挡在前的、由凝固的“未来恐惧”幻化成的灰色雾墙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座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废墟之城,如同远古巨兽的骸骨,静静地匍匐在青铜日晷的正下方!
残破!死寂!诡异!
映入眼帘的,是坍塌了半边的、由某种暗银色金属铸造的宏伟城墙。巨大的金属城砖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爪痕、灼烧的焦黑、以及被时光之力腐蚀出的蜂窝状孔洞。断裂的金属梁柱如同折断的巨矛,斜插在流淌的银砂之中,锈迹斑斑。宽阔的街道早已被时砂掩埋了大半,只剩下一些高耸建筑的顶部,如同孤岛般顽强地探出银砂的海洋。
这些建筑的风格前所未见,非石非木,大多由一种闪烁着黯淡银辉的金属和巨大的、半透明的晶体构筑而成,充满了冰冷的几何美感和超越时代的奇异韵律。然而此刻,它们大多都已倾颓破败,晶体碎裂,金属扭曲,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如同苔藓般的灰白色时光尘埃,散发出浓烈的岁月腐朽气息。
整座城市死寂得可怕,没有风声,没有虫鸣,只有脚下时砂流淌的“沙沙”声,以及…一种仿佛从城市最深处传来的、极其微弱、却令人心神不宁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梦魇中发出的痛苦呓语,又像是某种巨大机械在无尽岁月中缓慢运转的呻吟。
而这座废墟之城最核心、最引人注目的存在,是矗立在城市正中央广场上的——一座碑!
一座巨大到令人窒息的丹碑!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仿佛历经亿万年沉淀的暗金色泽,材质非金非玉,更像是某种凝固的、蕴含着无尽生命精元的琥珀神晶。碑体呈方尖塔状,高逾千丈!如同一柄刺破天穹的巨剑,笔直地插入低垂的铅灰色天穹深处,其顶端甚至触碰到了那座庞大青铜日晷的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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