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半张侧脸。
虽然夜色朦胧,斗篷遮掩,但他绝不会认错!
那是小翠!
是他那座早已冷清破败的驸马府里,除了老苍头福伯之外,唯一还留下的小丫鬟!
一个不过十四五岁、平时看起来怯生生、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小丫头!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和靖王府的人勾结,偷卖皇宫布防图?
萧云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这皇城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连他府里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都是别人的眼线?
是谁的人?靖王?国师?还是其他什么势力?
那侍卫似乎交代完了事情,将布防图小心收好,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转身快步消失在巷子另一头。
小翠似乎也松了口气,拉了拉斗篷帽子,低头朝着巷子外走来。
萧云眼神一冷,身形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出阴影,挡在了巷口。
小翠只顾着低头快走,差点一头撞进萧云怀里。
“啊!”她低呼一声,吓得连忙后退,惊慌抬头。
当她看清挡在面前的人时,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眼睛瞪得滚圆,嘴唇哆嗦着,如同见了鬼!
“驸…驸马爷?!”她的声音尖细扭曲,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萧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很意外我还活着?还是意外我会在这里?”
小翠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逃跑。
但萧云只是微微释放出一丝炼虚期的威压。
并非针对她,只是笼罩了这片小小的空间,隔绝了内外。
小翠顿时感觉如同陷入泥沼,寸步难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眼中的恐惧更甚,几乎要瘫软下去。
眼前的驸马爷,和她记忆中那个废柴纨绔、可以随意糊弄的废物,判若两人!
这种可怕的压力…她只在那些王府供奉身上感受到过!
“爷…爷饶命!”小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磕头如捣蒜,“奴婢…奴婢也是被逼的!”
萧云冷冷地看着她,不为所动:“被逼的?说说看,谁逼你一个驸马府的小丫鬟,来干这掉脑袋的买卖?”
小翠哭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是…是王府的人…他们抓了我弟弟…说我不听话,就…就杀了他…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靖王府?
萧云眉头微蹙。
他印象里,原主那个纨绔废物,似乎和靖王府那位世子还有点不对付,曾经因为争风吃醋打过架。
没想到对方的手,早就悄无声息地伸到他府里了。
“他们让你做什么?除了偷布防图。”萧云的声音依旧冰冷。
小翠抽噎着,不敢隐瞒:“还…还让奴婢留意爷您的动向…尤其是…尤其是被陛下赶出宫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随时汇报…”
萧云心下冷笑。
果然。
自己一直是某些人的眼中钉。
哪怕成了“废驸马”,也不让人放心。
“刚才那侍卫,还说了什么?关于陛下,关于国师和靖王。”萧云逼近一步,威压稍稍加重。
小翠吓得魂飞魄散,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他…他说…国师和王爷希望陛下…最好永远醒不过来…还说要拖住林女官找药…具体的…奴婢真的不知道了…”
希望叶青羽永远醒不来?
拖住林婉儿找药?
萧云眼神闪烁。
看来国师墨渊和靖王,已经按捺不住,想要趁叶青羽重伤昏迷的机会,彻底掌控朝局了。
甚至可能…有更进一步的野心。
这局面,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低头看着抖成一团的小翠,忽然问道:“福伯呢?他也是你们的人?”
小翠猛地摇头:“不…不是!福伯他…他好像一直是陛下的人…王府的人让我小心他,别被他发现…”
福伯是叶青羽的人?
萧云并不意外。
那老家伙看似糊涂,实则精明得很。
“今天的事,知道回去该怎么说吗?”萧云撤去了威压,语气平淡。
小翠瘫在地上,惊魂未定,茫然地摇头。
“布防图,你顺利交出去了,没人发现。”萧云淡淡道,“至于我,你从没见过,明白吗?”
小翠愣了一下,随即拼命点头:“明白!奴婢明白!谢谢爷不杀之恩!”
她虽然年纪小,但不傻。
驸马爷没杀她灭口,反而让她继续隐瞒,这意味着她还有用,或者说,弟弟还有救。
“滚吧。”萧云挥挥手。
小翠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巷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萧云站在原地,目光幽深。
放走小翠,是一步险棋,但也是一步暗棋。
或许关键时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见到叶青羽!
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自救!
如果真让国师和靖王彻底掌权,第一个不会放过的,恐怕就是他这个拥有“诡异”力量的前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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