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城主府宴会厅。
灯火通明,丝竹悦耳。
柳清寒作为主人,坐在主位,一袭鹅黄长裙,明艳照人,笑容得体。
萧云带着李队正和林婉儿坐在下首客位。他换了身柳清寒送来的锦袍,人靠衣装,更显得清俊挺拔,只是脸色依旧刻意保持着几分苍白虚弱,眼神却清亮有神。
对面,坐着脸色阴沉、伤势未愈的刘明远,以及几位城主府的心腹客卿、将领。气氛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柳清寒端起酒杯,笑吟吟地看向萧云:“萧公子在我府中住得可还习惯?伤势可有好转?”
萧云举杯回敬,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疏离:“多谢柳小姐款待,灵药甚好,已无大碍。”
“那就好。”柳清寒眸光流转,话锋一转,“说起来,公子那日于炼器坊一番高论,竟真让墨老茅塞顿开,这几日闭关钻研,据说已有进展。公子于炼器之道,果然家学渊源,令人佩服。”
这话看似夸奖,实则再次试探萧云的根脚。
席间众人目光都聚焦在萧云身上,刘明远更是眼神阴鸷。
萧云放下酒杯,微微一笑,开始睁眼说瞎话:“柳小姐过誉了。晚辈家中不过是世代经营些矿产,与炼器大师们偶有往来,听得多了,便记下些皮毛,实在难登大雅之堂。那日也是见墨大师苦恼,一时妄言,侥幸切中些许关窍,实属运气。”
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推给“家里有矿”和“运气好”。
柳清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笑容不变:“公子过谦了。能一眼看出墨老症结,岂是运气二字可以概括?不知公子家中经营的是何种矿产?或许与我青木城还能有生意往来?”
她步步紧逼,非要摸清萧云的底细。
萧云心里骂娘,面上却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黯然和警惕:“家族…遭逢大变,已是过往云烟,不提也罢。如今晚辈只愿安心养伤,不愿再牵扯旧事,还请小姐见谅。”
他这话说得含糊其辞,既暗示了“有故事”,又堵住了对方的追问,还符合他目前“落难”的人设。
柳清寒果然被勾起了更多好奇,但见萧云不愿多谈,也不好再逼问,只得笑道:“是清寒唐突了,公子勿怪。既如此,公子便安心在府中住下,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这时,对面的刘明远突然阴阳怪气地插话:“萧公子家学渊源,又身受重伤,却能从那黑石村惊天变故中安然脱身,真是福缘深厚啊!不知公子当时是如何避开那场灾祸的?听说那动静,可是吓人得紧呐!”
他终于图穷匕见,直接将话题引向了黑石村,目光死死盯着萧云。
宴席气氛瞬间一凝。
李队正和林婉儿顿时紧张起来,手悄悄按上了武器。
萧云心中冷笑,来了。
他脸上适时的露出后怕与茫然,还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刘客卿说的是那日地动山摇、光华冲天之事吗?晚辈当时与兄姐正在山中较远处采药,只见远处峡谷方向异象惊人,吓得赶紧躲入山洞,许久才敢出来…后来才知村里出了大事…真是…真是可怕…”
他完美扮演了一个侥幸躲过天灾的普通路人。
刘明远显然不信,冷笑道:“哦?只是躲在山洞?可我怎听闻,当时有人在现场见到了疑似三位的踪影?而且那引发祸端的,似乎是一枚能爆发出恐怖能量的奇异令牌?”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是试探,也是诈唬。
萧云心里一咯噔,令牌?他怎么知道令牌?当时现场除了他们和匪徒,难道还有别人?影七?不对,影七是女帝的人。或者是其他侥幸逃生的匪徒?
但他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疑惑:“令牌?什么令牌?刘客卿此话何意?莫非以为那场灾祸与我等有关?这…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我等若有那等本事,又何至于沦落至此,身受重伤?”
他语气带着被冤枉的委屈和愤慨,演技十足。
柳清寒也适时开口,打圆场道:“刘客卿,你伤势未愈,怕是听了些不实传言。萧公子若真有那等能耐,又岂会被我等在城门轻易‘请’回府中?此事休要再提了。”
她看似帮萧云解围,实则也在观察萧云的反应。
刘明远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眼神依旧冰冷。
宴会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萧云低头吃着菜,心思急转。刘明远提到令牌,绝非空穴来风。城主府肯定知道些什么关于星辰引令牌,或者类似东西的信息。
难道…城主府深处的那个封印之物,也与令牌有关?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星辰引令牌和暗金碎片,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比昨夜更清晰了一点!
仿佛那个封印的存在,正在逐渐变得活跃?
萧云心中一动,故意手一抖,筷子“不小心”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趁机将一丝极其微弱的、融合了暗金碎片气息的混沌气流,悄然渡入地面,如同水滴入海,细微难以察觉,但方向直指那呼唤传来的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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