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希望薪火，意志不灭
龙眠山脉主峰的崩塌，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奋战者的心头。混合着星光与腐化能量的尘埃冲天而起，仿佛为这场血战奏响了悲壮的挽歌。
“盟主——！”乌瑟尔目眦欲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如同定海神针般强大的气息，在爆炸后骤然衰弱，几近湮灭。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与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风行射出的箭矢偏离了目标，深深扎进冻土。精灵游侠将军脸色煞白，紧咬的下唇渗出血丝，那源自灵魂链接的断裂感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不……不可能！”穆拉丁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咆哮，战锤疯狂挥舞，将周围的腐化生物砸成肉泥，仿佛想用敌人的鲜血来填补内心的空洞，“盟主怎么会……”
连天空中的阿斯特拉坎，也因那燃烧龙魂的共鸣反噬和林霄气息的骤降而发出一声悲怆的龙吟，巨大的身躯在空中一个踉跄，被骸骨君王抓住机会，一道死亡吐息狠狠轰在它的背脊上，龙鳞碎裂，金色的龙血如同瀑布般洒落。
绝望，如同最寒冷的北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领袖疑似陨落，龙族之王遭受重创，星脉感应黯淡……支撑着他们奋战至今的支柱，仿佛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腐化大军敏锐地捕捉到了联军士气的崩溃，攻势瞬间变得更加疯狂暴虐。瘟疫母巢喷吐出遮天蔽日的毒云，骸骨君王发出刺耳的狂笑，灵魂编织者的精神低语如同毒蛇般钻入每一个战士的心底，放大着他们的恐惧与绝望。
防线在肉眼可见地收缩、崩溃。失去了统一的意志引导和星链的能量支持，联军战士们如同失去了灵魂，只是在凭借本能和最后的血气进行着徒劳的抵抗。
……
龙眠山脉废墟深处。
林霄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与剧痛中沉浮。身体仿佛被彻底撕裂，经脉中充斥着狂暴的异种能量和“终亡”之力的侵蚀，识海如同破碎的镜子，连思维都变得断断续续。
他感受到了外界的崩溃，感受到了战士们心中的绝望，感受到了阿斯特拉坎的悲鸣……
失败了吗？一切的努力，终究还是无法抗衡这席卷世界的黑暗？
无尽的疲惫与虚无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诱惑着他放弃挣扎，沉入永恒的安眠。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
一点微光，在他破碎的识海深处，顽强地闪烁了一下。
那是在焦灼裂谷，面对烈焰魔君时的不屈；是在星眠之间，聆听星神嘱托时的沉重；是在洛特兰王宫，面对万千民众期待时的责任；是在奎尔拉斯，感受生命之树悲鸣时的怜悯；是在矮人战士们宣誓效忠时，那滚烫的热血与信任……
一幅幅画面，一张张面孔，如同走马灯般闪过。
乌瑟尔坚定的眼神，风行清冷下的执着，穆拉丁豪迈下的悲痛，莉娜长老默默的付出，雷蒙执政官幡然醒悟的决断，劳伦迪尔王放下骄傲的恳求，阿斯特拉坎燃烧龙魂的守护……
还有……星辉镇那些重新点燃希望之火的眼睛。
“我……承诺过……”
一个沙哑的、几乎无法辨别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钢铁般的坚韧，从他那近乎寂灭的灵魂核心中挤出。
“要带给他们……曙光……”
怎能在此倒下？！
嗡——
那沉寂在他灵魂最深处、与萨菲利尔斯本源相连的星辰印记，仿佛回应着这不灭的执念，骤然亮起！光芒虽微，却纯粹无比，如同无尽黑暗中诞生的第一缕光！
与此同时，他体内那源自混沌之翼、一直与星辉之力维持着微妙平衡的混沌气流，仿佛被主人这超越生死的不屈意志所引动，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运转！它们不再仅仅作为翅膀的力量源泉，而是如同贪婪的饕餮，主动扑向那些侵蚀他身体的“终亡”之力！
混沌，化纳万物！即便是来自世界之外的法则，在真正的混沌本质面前，亦能被分解、转化！
过程极其痛苦，如同刮骨疗毒，但一丝丝精纯无比、褪去了腐朽与死寂特质的本源能量，被混沌气流艰难地提炼出来，反哺回他干涸的经脉与濒临崩溃的识海。
这能量微弱，却让他那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稳住了最后一丝火苗！
他颤抖着，用尽此刻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将那只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臂，一点点，一点点地，抬了起来。手掌，最终虚弱却坚定地，按在了身旁那光芒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星脉节点上。
他已无力引动浩瀚星辉，但他将自身那历经磨难、百折不挠的意志，将那“永不言弃”的信念本身，化作最纯粹的讯息，如同传递薪火一般，注入到了星脉深处，传递向了与星脉相连的每一个角落……
“站起来……战斗……我们……还未输……”
这意志微弱如丝，却坚韧如钢。
……
尸山血海的战场之上。
一名北境骑士的盾牌在腐化兽的冲击下终于破碎，他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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