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地的炊烟刚在晨光中升起,河龙贡米的清香混着客家酒酿的甜香,还没来得及弥漫开,远处的山道上就传来了一阵震动大地的马蹄声。
翠湄正帮着安荷晾晒洗净的布裙,闻声抬头,只见东方的山口处,扬起了漫天尘土,一队身着青色劲装的骑兵正疾驰而来——那不是宁化十六部的服饰,更不是盗匪的破烂衣衫,而是一种剪裁利落、从未见过的装束,阳光下,她们腰间的铁器泛着冷光,手里握着的长杆武器更是透着令人心悸的锋芒。
“那是……什么人?”安荷下意识地抓紧了布裙,声音发颤。
石砚和翠垣也快步赶来,望着越来越近的骑兵,脸色凝重。那队人马约莫有数千人之多,个个身姿挺拔,骑马的动作娴熟利落,清一色都是女子——她们的发辫高束,额前覆着轻薄的护甲,眼神锐利如鹰,腰间悬挂的短枪和手中的长枪,是宁化人从未见过的兵器。
“停下!”翠垣手持桃木剑,站在祖地门口,身后的族人纷纷举起武器,严阵以待。
骑兵队伍在距离祖地百步外停下,为首的女子勒住马缰,胯下的黑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她身着银灰色劲装,外罩一件玄色披风,面容清冷,眉宇间带着一股威严,腰间的玉佩上刻着一个“妫”字。
“我是闽中郡妫含,”女子声音清亮,穿透力极强,传遍了整个祖地,“今日前来,非为征战,只为与宁化十六部共商结盟之事。”
“结盟?”石砚上前一步,眼神警惕,“闽中郡与我宁化素无往来,为何突然前来结盟?”
妫含目光扫过祖地内外,看到了墙上未干的血迹,也看到了族人们眼中的戒备,淡淡开口:“我知宁化刚遭盗匪侵扰,也知你们守护家园不易。但宁化地处偏僻,物产丰饶,河龙贡米、宁化薏米闻名四方,难免引豺狼觊觎。今日我带霞浦女兵前来,愿以现代化兵器相授,助你们抵御外敌,条件便是——宁化并入闽中郡,成为我闽中郡治下的一部,共享安宁。”
“并入闽中郡?”翠垣脸色一沉,“这分明是吞并!我宁化十六部世代守护祖地,岂会轻易归顺他人!”
“并非归顺,而是同盟。”妫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们的刀枪,挡不住下次的盗匪;你们的部落,护不住这片土地的丰饶。闽中郡有足够的力量保宁化平安,让你们的族人不再受欺凌,让女子不再被掳掠——这,难道不是你们想要的吗?”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比之前的盗匪更加声势浩大。只见西方的山道上,黑压压的人群朝着祖地冲来,约莫有上千人之多,个个手持刀斧,背上背着麻袋,显然是冲着宁化的粮食和女子而来。
“是山匪!比上次的盗匪多了几倍!”一个侦查的族人慌张地跑回来,声音都变了调。
石砚和翠垣脸色骤变。上次的盗匪不过百人,就已让他们拼死抵抗,如今上千山匪来袭,仅凭宁化这点人手,根本不堪一击。
山匪很快就冲到了近前,为首的头目看到妫含的女兵队伍,先是一愣,随即狂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俊俏的娘子!今天不仅要抢光宁化的粮食,还要把这些娘子都掳走,卖到北边去!”
说罢,山匪头目挥刀下令:“兄弟们,冲!先杀了这些外来的娘们,再踏平宁化祖地!”
山匪们蜂拥而上,朝着妫含的女兵队伍冲来。翠垣等人见状,立刻握紧武器,准备迎战——就算敌众我寡,他们也要守住祖地。
“不必慌张。”妫含抬手,身后的女兵们立刻举起长枪,枪口对准了冲来的山匪。
“这是什么武器?”山匪们看着黑漆漆的枪口,脸上露出不屑,“几根破杆子,还想挡住我们?”
话音未落,妫含一声令下:“开火!”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如雨点般射向山匪。冲在最前面的山匪瞬间倒了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山匪们吓得魂飞魄散,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纷纷往后退去。
“这……这是什么妖法!”山匪头目脸色惨白,看着倒地的手下,浑身发抖。
妫含勒马向前,眼神冰冷:“闽中之地,岂容尔等放肆。宁化如今是我要保的地方,谁再敢踏前一步,格杀勿论!”
说罢,她抬手又是一枪,子弹精准地射中了山匪头目的肩膀。山匪头目惨叫一声,翻身从马上摔了下来,再也不敢多言,连滚带爬地带着山匪们狼狈逃窜。
枪声渐渐平息,祖地内外一片寂静。宁化的族人看着倒地的山匪,看着妫含手下女兵手中的长枪,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敬畏——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武器,只需一声响,就能轻易夺走人的性命。
翠湄走到石砚身边,低声说道:“石砚族长,闽中郡的实力,远非我们能比。她们能轻易击退山匪,也能轻易踏平我们的祖地。但她们并未动手,反而提出结盟……或许,这是宁化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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