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处的包厢,与其说是包厢,不如说是一座小型宫殿。地面铺着柔软的灵兽皮毛,四壁镶嵌着夜明珠,散发出柔和明亮的光辉。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檀香,角落里有貌美的侍女垂手侍立,气息皆在炼气后期。
司徒弘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的紫檀木宽椅上,手中把玩着那枚玉扳指,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倨傲,落在刚刚走进来的崔明月身上。他身旁,站着那位之前出言劝阻的老者,气息深沉,竟是金丹中期修为。
“阁下倒是面生得很。”司徒弘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不知来自哪家宗门?或是哪个修真世家?出手如此阔绰,连我司徒家的面子都不给,想必来历不凡吧?”
他看似随意询问,实则字字机锋,意在打探崔明月的底细,同时点出方才拍卖会上“不给面子”之事,隐含问责之意。
崔明月神色平静,目光扫过包厢内的陈设与众人,最后与司徒弘对视,淡淡道:“一介散修,无名小卒,不足挂齿。拍卖会场,价高者得,何来面子之说?”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那金丹中期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此女面对少主咄咄逼人的气势,竟能如此镇定,要么是有所依仗,要么便是心志极其坚韧。
司徒弘脸色一沉,他习惯了旁人对他司徒家少主的恭维与敬畏,何曾被人如此轻描淡写地顶撞过?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看起来修为不过筑基初期的女修!
“散修?”司徒弘嗤笑一声,显然不信,“散修能有这般身家?随手拿出数万乃至十数万灵石眼都不眨?道友,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接连拍下星辰铁、无名骨,又对蕴神丹势在必得,所图非小吧?莫非……与近期流窜的那些‘幽冥余孽’有关?”
他图穷匕见,直接将一顶“幽冥余孽”的大帽子扣了下来!此言一出,包厢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那几名侍女更是吓得脸色发白,大气不敢出。
风不语给她的身份,是一个没落小家族的子弟,与幽冥海绝无瓜葛。司徒弘此言,纯粹是借题发挥,意图施压。
崔明月眼神骤然一寒。她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冲动易怒的幽冥海少主,但“幽冥余孽”这四个字,依旧如同针一般刺在她心头。父母之仇,宗门之恨,岂容他人轻辱?
一股冰冷刺骨的煞气,如同实质般从她体内弥漫开来,虽未针对任何人,却让整个包厢的温度骤然下降!那几名炼气期的侍女更是瑟瑟发抖,几乎站立不稳。
就连那金丹中期的老者,也是面色微变,下意识地上前半步,隐隐护在司徒弘身前,看向崔明月的目光充满了惊疑与凝重!这煞气……绝非寻常筑基修士所能拥有!此女隐藏了修为?还是修炼了某种极其霸道的魔功?
司徒弘也是心中一凛,那股煞气让他仿佛瞬间置身尸山血海,竟产生了一丝心悸之感。但他身为司徒家少主,众目睽睽之下,岂能露怯?
他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想要动手?别忘了,这里是我司徒家的地盘!”
“司徒家的地盘,便可随意污人清白,强扣罪名?”崔明月声音冰寒,一步踏出,那弥漫的煞气如同受到牵引,骤然收敛,凝聚于她周身,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剑,锋芒直指司徒弘!“你若认定我是幽冥余孽,大可拿出证据。若拿不出……”
她话语未尽,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却让司徒弘脊背发凉,后面威胁的话语竟一时卡在喉咙里。
那金丹老者连忙打圆场,拱手道:“道友息怒!少主只是一时戏言,绝无污蔑之意!拍卖会场,价高者得,天经地义!方才是我家少主唐突了,还请道友海涵!”他看得出,此女绝非善茬,真动起手来,即便能拿下,恐怕也要付出不小代价,而且师出无名,对司徒家声誉有损。
司徒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火,尤其是在拿不出证据的情况下。他冷哼一声,借坡下驴:“既然吴长老为你求情,本少主便不与你计较。不过,你最好安分些,莫要在天机城生事!”
崔明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没有再说话,转身便欲离开。
“站住!”司徒弘见她如此无视自己,怒火又起,“你拍下的那截兽骨,本少主甚是喜欢,你开个价,转让于我!”他还是对那骨头耿耿于怀,或者说,是对丢了的面子耿耿于怀。
崔明月脚步未停,只有冰冷的话语传来:
“不卖。”
干脆利落的拒绝,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司徒弘脸上。
“你!”司徒弘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坚硬的紫檀木瞬间化为齑粉!“给我拦住她!”
那吴长老脸色一变,正要劝阻。
就在这时,包厢外传来一个温和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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