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月浮出沉星潭水面时,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紊乱,青岚宗客卿袍服的前襟上,沾染着刺目的暗红血迹,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跌落潭中。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驾驭着略显黯淡的遁光,摇摇晃晃地返回了北麓巡守司。
她这副凄惨模样,立刻引起了巡守司所有人的注意。血枭等人早已返回,正与巡守司的一名执事长老低声交谈着什么,见到崔明月归来,血枭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与得意,随即又迅速收敛,换上一副“关切”的神情迎了上来。
“月长老!你这是……”血枭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与“担忧”。
“咳咳……”崔明月剧烈咳嗽几声,嘴角又溢出一丝“鲜血”,声音沙哑虚弱,“潭底……有埋伏……是……是针对我的……幻星贝异变,引动了地脉……还有……蚀灵秘种的气息爆发……我……我拼尽全力,才侥幸毁去那异变贝王,逃了出来……”她断断续续,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道出,重点强调了“蚀灵秘种”与“针对我”,并将破阵说成是两败俱伤、艰难逃脱。
这番说辞,与她此刻的状态完美契合。
巡守司的执事长老闻言,脸色顿时凝重起来。蚀灵秘种?针对性的埋伏?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幽冥教余孽活动的范畴!
“月长老伤势如何?快,扶长老下去休息,取最好的疗伤丹药来!”执事长老连忙吩咐道,同时严厉地看向血枭,“血枭队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沉星潭为何会有如此针对性的埋伏?你等在外策应,为何没有及时接应?”
血枭心中暗骂崔明月将“蚀灵秘种”之事捅了出来,面上却不得不做出解释:“长老明鉴!那埋伏来得突然且诡异,阵法瞬间成型,隔绝内外,我等在外虽全力攻击,却一时难以破开!待到阵法能量平息,月长老已然……唉,是我等失职!”他将责任推给阵法的突然与强大。
执事长老眉头紧锁,看了看“重伤”的崔明月,又看了看“一脸懊悔”的血枭,心知此事绝不简单,涉及星宫内部隐秘,已非他一个巡守司执事所能处理。
“立刻将此事详情报予指挥殿!月长老暂且在此安心养伤,未有命令,不得离开巡守司范围!”他下达了软禁令,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崔明月“虚弱”地点点头,在两名弟子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居所。
房门关上,布下禁制。她脸上那副重伤垂死的模样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她擦去嘴角伪造的血迹,换下脏污的衣袍,盘膝坐下,开始真正调息,消化之前在潭底吞噬的些许地脉之力与黑暗能量,巩固略有提升的修为。
她很清楚,这番表演,必然会通过血枭和巡守司,迅速传到星澜耳中。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她便感觉到一道隐晦而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微风,悄然扫过她的居所,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这道神识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与确认的意味,正是属于星澜!
神识扫过之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崔明月早已将自身气息完美伪装成重伤状态),便如同潮水般退去。
崔明月心中冷笑。鱼儿已经确认了饵料的存在,并且认为饵料已被咬钩,只待收线了。
接下来两日,风平浪静。指挥殿那边似乎对沉星潭事件保持了沉默,并未有新的指令下达,也未派人来深入调查。崔明月乐得清静,在“养伤”的掩护下,继续参悟“界钥”兽骨,并尝试着将那枚得自黑暗人形的黑色晶核外围的毁灭能量,一丝丝地剥离、炼化,融入混沌金丹之中。这个过程缓慢而危险,但每炼化一丝,都能感觉到金丹更加凝实一分,对毁灭本源的理解也更深刻一层。
期间,司徒家那名仆役又悄悄来过一次,并非送东西,而是传递了一句简短的口信:“家主言,沉珂需用猛药,盼长老早日‘康复’。”
“沉珂需用猛药?”崔明月品味着这句话。司徒浩这是在暗示她,星宫(或者说星澜)已病入膏肓,需要她这把“猛药”来搅动局势,甚至……釜底抽薪?他似乎在催促她尽快行动,也表明了司徒家会在某种程度上提供支持,或者至少是乐见其成。
看来,司徒浩与星澜之间的矛盾,比想象的还要深。
就在她思索如何利用司徒浩这股暗势力时,又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在深夜悄然到访。
来的竟是玉衡。
他依旧是一身观星台弟子的星袍,但神色比之前更加憔悴,眼神中却燃烧着一股决绝的火焰。
“月长老,你的伤……”玉衡看到崔明月气息“虚弱”的模样,先是一惊。
“无妨,伪装而已。”崔明月撤去伪装,露出原本沉静的气息。
玉衡松了口气,随即脸色凝重地布下几道隔音禁制,急声道:“长老,情况有变!我暗中调查内奸线索,发现少宫主近几日频繁调动其亲卫‘星卫’,似乎在准备一次大的行动。而且,他暗中抽调了镇守‘摇光’、‘开阳’两处辅峰阵眼的部分力量,导致主封印的‘七星封魔大阵’出现了细微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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