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期将至,崔明月伤势虽未痊愈,但已恢复了七成战力。混沌金丹经历连番极限压榨与生死搏杀,反而更加凝练浑厚,对力量的掌控也越发精微。那枚得自阴影存在的黑色晶核,她暂时不敢再轻易炼化,只是以混沌煞元层层封印,留待日后。
陨星崖,位于流云界东南极边,再往外,便是无尽虚空与破碎的星骸组成的危险地带。此地终年被混乱的星辰碎屑和空间风暴笼罩,灵气狂暴,环境极端,鲜有修士踏足。
崔明月按照风不语提供的星图坐标,穿越重重险阻,终于抵达。
所谓的陨星崖,并非一座山崖,而是一块巨大无比、仿佛被生生从某颗星辰上撕裂下来的大陆碎片,孤悬于虚空边缘。碎片表面坑洼不平,布满了撞击的痕迹与凝固的熔岩,散发着苍凉古老的气息。在其最前端,一块尖锐的、如同鹰喙般突出的巨岩,便是“崖”之所在。
此刻,巨岩之上,一道青袍身影负手而立,背对着她,遥望那无尽深邃、星光破碎的虚空。他身形颀长,气息与周围狂暴的环境完美融合,仿佛本就是这陨星崖的一部分。
正是天外楼楼主,风不语。
“风楼主。”崔明月落在巨岩之上,相隔十丈,平静开口。
风不语缓缓转身。他的面容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五官平凡,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眼前的无尽星海,仿佛蕴藏着万古的沧桑与智慧。他目光落在崔明月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赞叹。
“月小友,恭喜。”他微微一笑,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于悬空山力挽狂澜,于荒原斩灭‘影噬’,短短时日,修为心境,皆更上一层楼。混沌道途,果然玄妙非凡。”
他竟连她斩杀那阴影(影噬)之事都已知晓!天外楼的情报能力,当真深不可测。
崔明月心中微凛,面上却不露分毫:“楼主谬赞。不知楼主相邀,所为何事?”
风不语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转身再次望向那破碎的虚空,抬手一指:“小友可知,那虚空深处,破碎的星辰之后,是什么?”
崔明月顺着他的方向望去,目光穿透那些漂浮的星骸与混乱的能量流,隐约感觉到在那极遥远之处,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浩瀚无边的……“边界”?或者说,“壁垒”?
“是世界的尽头?”她试探着回答。
“是,也不是。”风不语收回目光,看向她,眼神变得凝重,“对于此界生灵而言,那里确实是‘边界’。但对于某些存在而言,那里,或许只是……一个‘囚笼’的壁垒。”
囚笼?崔明月眸光一凝。
“流云界,或者说,我们所处的这片星域,在古老的记载中,被称为‘遗弃之地’,亦或……‘放逐之渊’。”风不语语出惊人。
“什么?”饶是崔明月心志坚定,闻言也不由心神震动。
“很惊讶吗?”风不语淡淡道,“归墟之眼的存在,便是佐证。那并非自然形成的天地险地,而是远古一场波及诸天万界的大战中,某位不可言说存在的残骸,或者说……其力量泄露所形成的‘伤口’,坠入此界,被上古大能勉强封印。”
“那位存在,便是星澜口中所谓的‘吾主’,我们称之为——‘操纵者’。”
崔明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她虽早有猜测,但亲耳从风不语口中证实,依旧感到震撼。
“那‘操纵者’……”
“祂并非完整的生命,更似一种规则的聚合体,代表着纯粹的‘终结’与‘吞噬’。祂的本体被封印于归墟之眼的最深处,亦是被放逐于此‘囚笼’的核心。而星无极、星澜之流,不过是妄图借助其力量,却反被其蛊惑、控制的可怜虫罢了。”风不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与嘲讽。
“祂的目的,是脱困?”
“是,但不仅仅是脱困。”风不语目光锐利起来,“吞噬此界,补全自身,打破‘囚笼’,重返诸天,掀起新的终末浩劫,才是祂的最终目的。星宫历代宫主,包括星无极,其实都知晓部分真相,但他们选择的并非彻底封印,而是试图‘掌控’这股力量,借此称霸此界,甚至觊觎‘囚笼’之外,何其愚蠢!”
“那‘界钥’……”崔明月握紧了怀中的兽骨。
“‘界钥’,并非开启归墟之眼的钥匙,恰恰相反,它是上古‘守望者’一族留下的,用于加固‘囚笼’,稳定‘伤口’,并在关键时刻,可能……关闭归墟之眼的希望!”风不语深深地看着她,“而小友你,身负混沌金丹,乃是应运而生的‘变数’,是‘守望者’预言中,最有可能真正执掌‘界钥’,彻底解决归墟之患的‘种子’!”
混沌金丹……种子……守望者预言……
一连串的信息,冲击着崔明月的心神。她感觉自己仿佛卷入了一个远超想象、横跨万古的巨大漩涡之中。
“楼主告诉我这些,意欲何为?”她稳住心神,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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