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黑暗、如同粘稠冰冷的沥青,瞬间灌满了整个地下实验室的每一寸空间。浓重的灰尘味、化学试剂残留的刺鼻气息、以及那令人心悸的、越来越急促的“滴滴”报警声,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乐章。
-73℃……
-72℃……
超低温冰箱微弱的电源指示灯,如同黑暗中濒死野兽唯一的、冰冷的眼睛,映照着液晶屏上那不断攀升的、象征着毁灭临近的温度数字。
林晚晚僵立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盖过那催命的“滴滴”声。极致的黑暗剥夺了视觉,却将其他感官无限放大!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能闻到空气中越发浓烈的臭氧和某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腥味(是福尔马林挥发?还是……别的?)能感觉到冰冷的水泥地面透过鞋底传来的寒意。
但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那股如同实质般的、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注视感!它就在这黑暗里!在某个角落!在那些浸泡着脑组织的标本罐后面?在布满灰尘的生物安全柜阴影中?或者……就在她身后?!
冷汗瞬间浸透了林晚晚单薄的衣衫,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攥紧了她的心脏和咽喉,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死死攥着手机和那把冰冷的钥匙,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勉强维持着意识的清醒。不能动!不能发出声音!黑暗是她的敌人,也可能是她唯一的掩护!
“滴!滴!滴!”冰箱的报警声变得更加尖锐,如同死神的狞笑。温度:-70℃!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嗒。”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水滴落地的声响,从实验室的右后方——标本架的方向传来!不是水滴!更像是……某种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
林晚晚的心脏猛地一抽!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她几乎是本能地、极其缓慢地、屏住呼吸,将脸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微微转动。黑暗中,视觉完全失效。她只能依靠听觉和……那股冰冷的注视感。“嗒……”又是一声。更近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在靠近?
脚步声?没有!只有那种粘稠液体滴落的、令人心悸的“嗒……嗒……”声,如同死亡的鼓点,缓慢而清晰地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脊椎,越收越紧!她甚至能想象出一个浑身滴淌着粘液、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恐怖身影,正在黑暗中无声地逼近!跑!必须跑!
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倒了极致的恐惧!林晚晚不再犹豫!她猛地转身,凭借着进来时的记忆和冰箱指示灯那微弱的方向感,朝着铁门的方向亡命般扑去!动作带起的风声瞬间打破了死寂!“呼!”一股极其迅猛、带着腥风的劲气,几乎是贴着她的后脑勺——猛地掠过!卷起的气流甚至拂动了她的发丝!有东西!真的有东西在攻击她!
林晚晚魂飞魄散!她甚至不敢回头!用尽全身力气扑向记忆中铁门的位置!黑暗中,她撞翻了什么东西(像是打翻的离心管架),塑料碎裂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砰!”她的身体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铁皮门上!巨大的撞击力让她眼前一黑,肩胛传来剧痛!门!找到门了!她颤抖着手,疯狂地在门上摸索着门把手!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她用力压下!“咔嚓!”门锁开启的脆响!就在她准备拉开门的瞬间——“嘶啦!!!”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如同金属被硬生生撕裂的恐怖噪音,猛地从她身后——冰箱的方向传来!紧接着,是玻璃爆裂的刺耳声响和某种粘稠液体喷溅的哗啦声!冰箱……彻底失效了?!里面的东西……出来了?!巨大的恐惧如同冰锥刺穿心脏!林晚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拉开沉重的铁门!
外面阶梯通道的微弱天光(来自巷子铁皮门缝隙?)如同救赎般投射进来!她连滚爬爬地冲出实验室,反手用尽全身力气将铁门狠狠关上!“哐当!”一声巨响!
背靠着冰冷的铁门,林晚晚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汗水如同小溪般沿着脸颊滚落,混合着灰尘和恐惧的泪水。门内,死寂一片,只有那令人心悸的撕裂声和液体喷溅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门板冰冷,隔绝了里面的黑暗和……那个未知的恐怖存在。她活下来了……暂时。但沈砚呢?他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巨大的悲痛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让她几乎虚脱。她挣扎着掏出手机,屏幕的微光在狭窄的阶梯通道里显得格外珍贵。没有信号。一格都没有。这个地下深处,如同与世隔绝的坟墓。她不能留在这里!必须出去!必须找到沈砚!必须把证据送出去!
林晚晚扶着冰冷粗糙的墙壁,艰难地站起身,踉跄着朝向上的阶梯走去。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冲击让她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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