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苏晚裸露在外的皮肤,带走温度,也带来刺骨的清醒。她不顾一切地在黑暗的林地中狂奔,脚下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和松软的腐殖质,几次险些摔倒。手臂和膝盖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她不敢停下,甚至不敢回头。身后,老房子方向传来的警笛声、隐约的呼喊声以及可能存在的追击者的脚步声,混合成一片催命的交响乐。
那个陌生男人的眼神,那冰冷的枪口,还有那训练有素的身手……不是“清道夫”那种纯粹的暴力机器,更像是一种……更精密、更冷酷的“专业人士”。李理事手下还有这样的力量?还是说,如顾言所警告的,A.E.G.I.S内部确实存在着问题?灰雀那张冷静的脸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带来更深的寒意。
她拼命奔跑,肺部像要炸开,唯一的念头是远离那片被警灯照亮的是非之地。背包紧紧贴在身后,里面那些泛黄的纸页此刻重若千钧,那是顾影悲剧的起点,也是可能颠覆一切认知的关键。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后的喧嚣彻底被林木隔绝,直到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她才敢靠在一棵粗糙的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过光秃秃树枝的呜咽和她自己如同风箱般的呼吸声。
她必须弄清楚那个男人的来历。她拿出那个移除了SIM卡的个人手机,尝试连接附近可能存在的、不设密码的微弱Wi-Fi信号。运气不错,搜索到了一个信号极弱的、似乎是某个边缘仓库的开放网络。她立刻通过多重加密代理,接入了一个她私下维护的、极其隐秘的数据库——这里面存储着她多年来出于习惯搜集的、各种与网络安全、隐秘组织、特殊人员相关的零碎信息。
她开始根据记忆,描绘那个男人的面部特征(虽然只看清片刻,但那双毫无感情的深井般的眼睛和冷硬的亚洲面孔轮廓印象深刻),以及他的装备细节(那种特制的战术靴,那枚带尾翼的金属镖,持枪姿势的专业性),在数据库中进行交叉比对和特征检索。
这不是公开的人脸识别,而是基于地下世界情报碎片的模糊匹配。进度条缓慢地移动,每一次刷新都牵动着神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地的寒冷逐渐渗透进骨髓。
突然,屏幕弹出了一个匹配度高达87%的条目!不是来自任何已知的执法机构或雇佣兵团体档案,而是标记为一个代号为“幽魂”(Wraith)的、极其神秘的独立承包组织!关于这个组织的信息极少,只知道他们专门承接高难度、高保密性的“信息获取”与“目标接触”任务,行事风格干净利落,从不留尾巴,要价极高,且对雇主身份守口如瓶。有未经证实的传言,他们与某些跨国财团甚至情报机构有若即若离的关系。
“幽魂”?!苏晚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完全陌生的、隐藏在更深处的第三方势力!他们的目标显然是顾父的笔记!他们是为谁工作?李理事能请动他们?还是说……另有其人也对“普罗米修斯”的起源,或者说对顾影这个特殊的“基石”载体,抱有极大的“兴趣”?
这个发现让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也更加危险。她原本以为敌人只有李理事和可能不可靠的A.E.G.I.S,现在却出现了隐藏在迷雾中的、更难以捉摸的猎手。
她必须立刻联系顾言,警告他这个新的威胁!她尝试再次通过那个单向生物特征通道发送信号,但依旧石沉大海。是顾言那边出了状况,还是医疗点的信号被完全屏蔽了?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时,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一条新的信息弹了出来,来源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经过无数次跳转的加密号码:
【‘原点’之物,烫手。‘幽魂’出动,非止一方。距离林地,东南方向三公里,废弃‘红星’农机厂,有临时安全点。信物:破碎的镇纸。勿回此信。】
信息内容让她毛骨悚然!对方不仅知道她在老房子拿到了东西,知道“幽魂”的存在,甚至知道她用了镇纸砸花瓶!还给出了一个具体的、看似是盟友提供的安全点?!
这是谁?是敌是友?是顾言安排的另一个后手?还是……另一个陷阱?“勿回此信”断绝了她验证的可能。去,还是不去?
苏晚看着漆黑一片的林地,感受着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和深入骨髓的寒冷。留在野外,迟早会被“幽魂”或者警察找到。去那个农机厂,可能是自投罗网,但也可能是唯一的生机。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那个东南方向的坐标,又摸了摸背包里那些沉甸甸的笔记。没有退路了。她咬了咬牙,将手机收起,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迈开了脚步,向着那片未知的、可能充满更大危险的“安全点”走去。
第三方势力的介入,如同在原本就汹涌的暗流中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漩涡将把所有人卷向何方?苏晚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必须握紧手中这唯一的筹码,在这片越来越深的黑暗中,挣扎着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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