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最后一缕果香还萦绕在山坳,第一场霜就悄然而至。清晨,顾念苏推开窗,发现田埂上的野草覆了层薄薄的白霜,野果树上的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颗挂在枝头的山楂,红得愈发醒目。她裹紧外套往红裸石走去,远远就看见秦叔正弯腰拾捡地上的枯枝。
“念苏,快来帮把手!”秦叔挥了挥手,“霜降了,得把枯枝拢起来,等天冷了烧火取暖,还能给开春的土地当肥料。”顾念苏快步上前,和秦叔一起把枯枝捆成捆,堆在红裸石旁的避风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下来,落在红裸石上,霜花慢慢融化,石头表面泛起湿润的光泽,像是蒙上了一层温柔的水汽。
正忙活时,山道上传来了熟悉的笑声——是摄影姑娘带着爷爷又来了!老人裹着厚厚的棉袄,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走到红裸石旁就笑着打开:“上次喝了李婶的果酒,一直惦记着,这次带了老家的糯米,咱们酿点冬酒,等下雪了喝着暖身子!”
顾念苏眼睛一亮:“好啊!山坳里的泉水甜,用它酿酒肯定香!”秦叔也凑过来:“我去找个大瓦缸,再把去年的酒曲找出来,保证酿出好酒!”孩子们闻讯赶来,围着布袋子里的糯米叽叽喳喳:“爷爷,酿酒要多久呀?下雪的时候真的能喝到吗?”老人笑着点头:“等雪落在红裸石上,酒就差不多酿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山坳里飘起了酿酒的香气。秦叔把大瓦缸刷得干干净净,李婶负责淘洗糯米,顾念苏和摄影姑娘则去山涧挑泉水。孩子们也没闲着,蹲在一旁帮着剥酒曲,小手沾满了粉末也不在意。老人坐在红裸石旁,指导大家把蒸好的糯米晾凉,拌上酒曲,一层一层铺进瓦缸,最后用干净的纱布封好口:“接下来就等着酒发酵,咱们隔几天来翻一翻,让酒香慢慢渗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山坳里的风越来越冷,终于在一个清晨,天空飘起了雪花。顾念苏第一个跑到红裸石旁,看着细小的雪花落在石头上,瞬间融化成水珠,心里满是欢喜。她刚要转身去告诉大家,就看见孩子们举着小篮子跑过来,篮子里装着刚从自家院子里摘的冻柿子:“念苏姐,下雪了!我们摘了冻柿子,能和冬酒一起吃吗?”
“当然能!”顾念苏笑着接过冻柿子,“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冬酒酿得怎么样了!”一行人往放瓦缸的屋子走去,刚推开门,一股醇厚的酒香就扑面而来。秦叔掀开纱布,用勺子舀起一点酒液,晶莹剔透的酒液泛着淡淡的米香。“成了!”秦叔喜笑颜开,“这酒甜丝丝的,度数不高,老人孩子都能喝!”
李婶早就准备好了下酒菜,炒花生、腌萝卜干,还有用剩下的山楂做的山楂糕。大家围着红裸石旁的火堆坐下,秦叔给每个人倒了一小碗冬酒,老人抿了一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暖和!比我老家的冬酒还香!”摄影姑娘举着相机,拍下雪花落在酒杯里的画面,笑着说:“这张叫《雪落酒暖》,肯定能入选下一次摄影展!”
孩子们啃着冻柿子,喝着甜甜的冬酒,小脸冻得通红却格外开心。顾念苏捧着酒杯,看着雪花慢慢落在红裸石上,心里满是暖意。她掏出日记本,写下:“雪落山坳,红裸石裹上了薄薄的白纱,冬酒的香气混着烤火的暖意,驱散了寒意。原来冬日的山坳,没有秋日的果香,却有酿酒的期待;没有落日的温柔,却有围炉共饮的热闹——这是‘落日吻过红裸时’的另一种模样,是霜雪与酒香交织的温暖,是每一个心怀期待的人,在时光里酿出的美好。”
雪越下越大,红裸石渐渐被白雪覆盖,只露出边缘的一抹红。大家围着火堆,聊着天,喝着冬酒,笑声在山坳里回荡。老人望着窗外的雪花,轻声说:“等开春了,咱们再酿一次酒,还要在红裸石旁种上几棵果树,让山坳的每一个季节,都有不一样的味道。”
顾念苏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落日吻过红裸时”的故事,正在霜雪与酒香中继续——等雪停了,会有孩子们在红裸石旁堆雪人;等开春了,会有新的果树扎根土壤;而这一缸冬酒,不仅酿出了冬日的暖意,更酿出了山坳里人与人之间的牵挂,等着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发酵,愈发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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