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漫过双痕台的田埂,阿远就攥着爷爷的小本子往虹吻石跑。昨晚落日吻过石面的暖,像浸了蜜的姜茶在心里留了整夜,连梦里都飘着红布上的落日图案,他总惦记着匣子里的红布,想把新画的暖痕,再挂到“暖痕架”上。
“阿远哥!等等我!”妞妞的声音从身后追来,她怀里抱着个藤编筐,筐里装着刚烘透的金盏花,还有几张裁好的牛皮纸,“奶奶说,咱们可以把落日吻石头的样子画在纸上,写成‘暖信笺’,留给下次来的客人!”她跑到虹吻石旁,藤编筐刚放下,就被石面的余温烘得暖乎乎的,筐沿沾着的晨霜,没一会儿就化成了小水珠。
阿远蹲下来,把爷爷的小本子摊在虹吻石上,昨晚夹进去的纸条还带着陶壶的暖香。他刚拿起妞妞递来的彩笔,就看见秦叔推着小推车过来,车斗里的热姜茶冒着白气,旁边放着个新扎的草把,“昨儿编的,给‘暖痕架’绑上,风再大也不怕红布飘走。”他把草把靠在石边,又给炭火盆添了几块木炭,橘红的火苗窜起来,很快把石旁的晨雾烘出了一片暖区。
张爷爷背着画夹走来时,手里多了个瓷瓶,瓶里插着几枝风干的野菊——是秋天采的,花瓣还留着浅黄。“给红裸石添点颜色,”他把瓷瓶放在虹吻石旁,野菊的淡香混着金盏花的甜,慢慢飘开,“昨儿把新画装了框,今天带来挂在架上,让客人也能看着落日吻石头的暖。”他打开画夹旁的布包,取出镶着木框的画,画里的虹吻石正被落日裹着,石旁的炭火盆、妞妞举着的红布,都像要从纸上跳出来。
老奶奶拄着拐杖过来,兜里揣着个布荷包,里面是磨碎的槐花粉,“给姜茶里添点,比单喝更甜。”她蹲在虹吻石旁,打开爷爷的小本子,翻到夹着金盏花的那页,“你爷爷以前总说,这本子是双痕台的‘暖账本’,记着每回落日的吻,每回客人的笑。”她把槐花粉撒在妞妞的牛皮纸上,粉粒落在纸上,像撒了层细暖的光。
阿远拿起彩笔,在牛皮纸上慢慢画——先画圆圆的虹吻石,石上描出艳红的痕,再画斜斜的落日,把石面染成橘色,最后在石旁添个小小的炭火盆,盆边坐着他和妞妞。妞妞也跟着画,在纸的角落画了只雪兔子,耳朵上挂着野菊,旁边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这里的落日会吻石头哦!”
秦叔把陶壶里的姜茶倒出来,给每个人都添了一碗,槐花粉在茶里慢慢化开,飘着浅黄的絮。“边喝边等,”他喝了口姜茶,笑着说,“今儿天好,落日肯定比昨儿更艳。”阿远捧着粗瓷碗,茶暖顺着喉咙往下滑,连指尖都变得暖融融的,他低头看本子里的旧纸条,忽然想在新的“暖信笺”上也写点什么,就像当年的客人那样。
日头往西斜时,“暖痕架”已经挂满了新东西——张爷爷的画、阿远和妞妞的“暖信笺”、串着金盏花的红布,风一吹,这些暖乎乎的物件轻轻晃,像在跟虹吻石打招呼。妞妞把剩下的牛皮纸叠好,放进藤编筐,“等客人来了,让他们也画一张,贴在架上。”阿远则把爷爷的小本子放在瓷瓶旁,让野菊的香落在纸页上,像是给旧时光添了新暖。
“落日要来了!”张爷爷忽然指着西边喊。大家赶紧围到虹吻石旁,秦叔把炭火盆往旁边挪了挪,露出石上完整的红痕。橘红色的落日慢慢沉下来,先是把天边的云染成金红,再漫过田埂上的残雪,最后轻轻落在虹吻石上——石面的红痕像是被点燃了,暖得能映出人影,连“暖痕架”上的画和信笺,都被落日的光裹住,纸上的落日与真落日叠在一起,分不清哪处更暖。
阿远赶紧拿起一张刚画好的“暖信笺”,举在虹吻石旁,让落日的光落在纸上,妞妞则把藤编筐里的金盏花撒了几朵在石上,花瓣沾着暖光,像给红痕镶了层金边。张爷爷的画笔飞快地动,把石上的花瓣、架上的信笺、大家手里的粗瓷碗,都揉进落日的吻里,画纸的颜色越来越暖,像要把整个双痕台的暖都装进去。
落日沉到山后时,虹吻石上的暖还没散。阿远把“暖信笺”都挂到“暖痕架”上,每一张都写着“落日吻过红裸石”,妞妞则把瓷瓶里的野菊又摆了摆,让花枝朝着落日沉去的方向。秦叔收拾陶壶时,发现壶底还沾着点槐花粉,“留着明天煮茶,暖要攒着。”老奶奶则把爷爷的小本子收进阿远怀里,“记着把今儿的落日,也写进‘暖账本’里。”
往回走的时候,雪地里的脚印一串跟着一串。阿远摸了摸怀里的小本子,又看了眼身后的双痕台——虹吻石在暮色里泛着淡暖的光,“暖痕架”上的信笺和画在风里飘,像在跟他们说:“明天,再等落日来吻呀。”他忽然明白,爷爷留下的不只是一块红裸石,是让落日的吻、大家的暖,能一直留在双痕台,留在每个寻暖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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