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不同前几天，在一眨眼之间笼罩所有天地，包含被定义为安全地带的载具。
乔予倏然抬头，车外面陷入黑暗，唯一的光亮被排除在外，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浓得如墨的黑色。
寒冷的空气顺着打开的窗户往车内钻，最后一丝跳跃的火焰被扑灭。
车内一冷，温度迅速下降。
乔予搓了搓胳膊，虚着眼睛望向前方。
在那里，在一望无际的黑色公路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内，只有风吹声和平板发出的点点荧光。
乔予关闭平板，慢慢掏出弹弓握在手心。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从黑暗中响起，十来双猩红的眼睛齐刷刷在黑暗中睁开。
他们摇摇晃晃，冲破黑暗走到车前。
身高不足一米，脑袋上的耳朵无力垂在两侧，浑身绿色脓包溃烂，四根手指如同蛇一样挂在身侧。
乔予双瞳骤然一缩。
这是...
小矮人！
乔予猛地摇头，不对，这不是正常的小矮人。
这是怪物，这是夜晚才会出来的怪物。
小矮人没看到乔予一直盯着他们，或许是看到也不会在意。
这群人同前面几天一样，自顾自走到路边。
一双软绵绵的手指插在公路边泥土中，刷刷两下泥土纷飞。
在没找到目标后，小矮人们又快速切换地方，跑到后面的公路埋头寻找。
乔予警惕的目光一直追随他们，天色太黑，完全看不清这群人要干什么。
但，她听得到声音。
她听到泥土被挖开，听到石子被劈成两半，还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
乔予放在腿上的手倏然紧握。
这些奇怪的小矮人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是宝箱吗？
没多久，又是一无所获的小矮人空着手回到公路。
他们比前几天更加狂躁，双眼彻底变为猩红，连带着脸上的皮肤都出现可怖的黑色纹路。
血管在肌肤下一股一股，像是随时要冲破桎梏来到外面。
他们散开呈包围状围绕车辆，咚咚的脚步声，就像一把锤子敲在乔予心上。
她的心一点一点下沉，第一时间关闭玻璃，将弹弓全部掏出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上。
余光望着后视镜，凭借着模糊的视线，勉强辨别出左边有五个小矮人凑过来。
进了，更近了。
小矮人们已对着老头乐抬起手指，似乎只要一秒，便能将眼前这个脆弱的车子拍碎。
他们喉间的嗬嗬声，宛如恶魔的低语攀附在耳边。
乔予忽然染上一丝不爽，很想马上下车去和这些小矮人痛快打一架。
但是下一刻，车外边的惨叫声猛然惊醒她。
她眼中视线一清，飞快松开即将按下的车门把手，扭头找到被扔到脚边的弹弓，脸贴在玻璃上侧头望向身后。
车内旁边，本该跳上车辆的小矮人，这会儿却和喝醉酒一样，在原地跳起踢踏舞。
一根又一根手指垂下，随着身体的抖动发出怪异的频率，火花从他们身上落下，红色眼睛翻回白色。
啊这....
乔予张了张嘴，这什么情况？
视线一瞥，见到小矮人身侧的空电池，瞬间她明白了。
原来也是空电池的功劳。
乔予眨了眨眼，松开被捏得快要变形的弹弓，刚要挪开视线，眼前突然贴上一张脸。
这张脸的双眼瞳孔没有聚焦，瞳仁扩散成暗红色，嘴边两块尖牙刺破嘴唇，从上嘴唇刺到鼻孔。
乔予：！！！！
她飞快掐了自己一把后退，死死捂住嘴巴避免尖叫出声，冷汗在这一刹那浸湿后背，心跳如擂鼓咚咚狂跳。
死怪物，你大晚上吓什么人！
好在这张脸没干什么，只是贴了窗户一会儿，便被后视镜上挂着的电池给电得手舞足蹈。
乔予一直保持着捂嘴的姿势，听到惨叫声消失，眼前小矮人也化为烟雾消散，她才松开手拧开一瓶矿泉水喝完。
差点没吓死她，这些怪物到底什么来路？
把喝光的水瓶扔掉，伸手摸向后背，全是冷汗，衣服也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很是难受。
乔予把车内窗户边手工缝制的窗帘拉上，换了件棉质的睡裙，点开平板利用亮光看着外面。
小矮人们应该都消失了，车子附近没看到剩余的小矮人。
挂在外面的空电池也全都不见，估计和小矮人一同带走了。
乔予拍了拍胸口，好险这几天一直挂着空电池。
老天奶，这些怪物比前几天晚上的大怪物还可怕。
突然给你来个贴脸袭击，差点没把她吓死。
乔予拍着拍着，想起白天在服务区听到菜菜说的那话。
空空摘掉了头巾，露出一个有些疙瘩的光头，当时菜菜说她不会是那啥了，空空也点头承认。
这么看来，难道小矮人那啥后的情况，就是今天晚上这种小矮人？
乔予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一沉。
她和小矮人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目前来说有好有坏，但大部分都是很好很和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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