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女友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
直到她眼白上翻,陈真超才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猛地从那股失控的暴怒中惊醒。
松开了钳制在她纤细脖颈上的手。
“咳!咳咳咳---呕~”
新鲜空气涌入火烧火燎的喉咙,女友瘫软在地,剧烈地呛咳起来,伴着干呕。
她大口喘息,脸色由青紫慢慢褪成惨白。
陈真超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还在颤抖的手。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刚才真的……
他不敢再想下去,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慌忙蹲下身,抖着手去扶地上咳得撕心裂肺的人,嘴里不住地道歉:
“对……对不起!真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啊?”
他试图去拍她的背,却被她甩开。
女友终于缓过一口气,刚才濒死的窒息感和强烈的尿意让她浑身发软,但恐惧过后,是滔天的愤怒和屈辱。
“陈真超!”
反手对着陈真超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他妈长本事了?敢对我动手?敢掐我?你个窝囊废!孬种!你等着!你给老娘等着!你看刚哥弄不弄死你!我这就……”
她扶着墙站起身朝外走,嘴里还在骂。
“啪~”
紧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砸在了地板上。
女友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惊呼,身体便软软地倒了下去,额头靠近太阳穴的位置,迅速鼓起一个青紫色肿包。
陈真超表情狰狞。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挥出的大理石球,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确认恋人关系时,他送她的礼物。
证明他对她的爱,坚如磐石。
又看了看地上那个人事不省的女人,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睡吧。睡着了,就清净了。睡着了,就没人……再去告状了。”
随即嫌恶地丢掉石球。
没再看地上的人一眼,异常平静地转身,去洗手间洗澡。
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去衣柜里拿了个背包,收拾几件换洗衣物。
从女友包里,搜走所有的现金。
做完这一切,他背起背包,走到门口。
伸手握住门把手之前,他的脚步顿住了。
缓缓回过头,目光再次扫过那个倒在地板上的身影。
月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透进来,她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陈真超的眼神闪了闪,重新回房间,将出租屋里所有窗户都仔细关好、锁死。
最后,他拉开门,闪身出去,又轻轻地将门带上。
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火车站。”
他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车窗外的霓虹灯飞速倒退,随着距离火车站越来越近。
巨大的悔意袭来:
他答应过爹娘,要好好打工,攒钱,娶个媳妇,过安稳日子……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韩刚!
对,韩刚!
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女友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他!
是他毁了自己的一切!
是他害死了女友!
这个仇,必须报!
血债,必须血偿!
“师傅,掉头,不去火车站了,去陈王庙村。”
司机从后视镜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没多问,熟练地在前方路口调转了车头。
此时的韩刚心满意足地从刘小燕身上翻下来,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粗重地喘着气,汗津津的胸膛一起一伏。
刘小燕强忍着恶心,默默坐起身。
拿纸帮韩刚擦洗。
韩刚惬意地咂咂嘴,摸出根烟点上,深吸一口,享受刘小燕的服务。
“刚子,”
刘小燕的小心的试探开口,
“要不……你再出去躲躲风头?”
韩刚猛地睁开眼,凶光毕露,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躲?老子他妈在外面东躲西藏一年多了!还躲?艹!”
唾沫星子喷了刘小燕一脸,
“老子在号子里蹲着那几年,你这骚货,指不定被多少野男人骑过。现在老子回来了,你TM还不乐意了?装什么清高!”
刘小燕被他捏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悔呀!!!
当年是她鬼迷心窍,跟着陈真超跑了,可她后来是真的想回来好好守着儿子过日子啊!
偏偏婆婆记恨上了她,逮着机会就骂,骂她是破鞋,是不要脸的贱货,还当着儿子的面骂。
儿子看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陌生,一天比一天冷漠。
这日子本就够难熬了,谁承想,被判了刑的韩刚,竟然越狱跑回来了。
更可怕的是,他还知道了当年她和陈真超私奔的事。
回来的那天晚上,她差点被他活活打死。
这一年多,韩刚像鬼影似的,很少着家,但每次回来,都会偷偷摸摸给婆婆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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