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刚每次回来,都是先去见他母亲,这次也不例外。
平时他不在家,韩老太就会来刘小燕的院子里住,帮儿子看着这个媳妇。
但韩刚回来时,韩老太会带着孙子回隔壁院住。
刘小燕这个院儿,是她跟韩刚结婚时新盖的,两个院子中间就隔着一人高的土墙,墙上开扇木门。
韩老太年纪大了睡觉轻,这晚儿子回来了,高兴,贪嘴多喝了两碗稀粥。
天还黑沉沉的,估摸不到四点,就被尿憋得心慌。
老太太摸索着靸着布鞋往茅房走。
路过木门时,眯着昏花老眼,瞅见儿子院里亮着灯,影影绰绰瞧见个瘦高身形倒是像儿子。
黎明前的天色浓得像墨汁化不开,老太太当是儿子起夜,顺嘴喊了声:刚子啊,大半夜的杵那儿干啥呢?
这一声惊得陈真超后脊梁发凉。
今晚他有些杀红眼了,想着横竖已经背了两条人命,也不差这老太婆。
这般想着,他心一狠,他抄起铁锹三步并两步蹿到木门前,抡圆了膀子就照那佝偻身影劈下去。
刘小燕的惊呼刚出口,铁锨已经抡出个半圆。
韩老太只来得及抬手挡了半下,铁锹头地砸在头上。
老太太身子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挺挺栽下去,没了声响。
远处谁家的公鸡突然扯着嗓子打鸣,陈真超还要补第二下,被刘小燕死死拽住胳膊:
作死啊!天要亮了,快走。
“走~~”
两人慌慌张张往外跑。
陈真超自然也清楚,他刚才那一下下手极重,料想这老太婆应该活不了,拉着刘小燕匆匆离开。
趴在地上的韩老太,在失去意识前,听到陈真超的声音,随即陷入黑暗。
刘小燕的儿子,天亮醒来后,没看到奶奶,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边起身喊:
“奶奶~~”
溜达着出屋,半眯着眼,在院里墙根底下撒尿。
排尿后,人也清醒了些,一转身,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奶奶。
“啊~啊!!”
小男孩当场人就吓傻了。
周边邻居很快听到动静进来。
报警的报警,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一时院内乱成一团。
只有小男孩神情呆滞地看着地上......
***
陈姗姗一家子的旅程,头一站落在了西安。
原本的计划是直奔新疆的,火车得在这儿中转。
一家人琢磨着,反正都没去过,哪哪都新鲜,不如干脆在这儿停一脚,逛逛再说。
陈姗姗跑到售票窗口,把后半截去新疆的票给退了。
先在西安玩上几天。
出了火车站,打了辆车,直奔市中心,找了家看着挺气派的星级酒店住下。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才出来觅食。
填饱肚子后,这才打车去看兵马俑。
陈姗姗还特意问了酒店前台“大唐不夜城”在哪儿。
前台姑娘笑着说:“那地方还没建起来呢。”
不过其他老牌景点都还在。
他们这趟旅行,跟后来流行的什么“穷游”、“特种兵打卡”完全不是一回事。
四个人随性得很,走到哪儿算哪儿,玩到哪儿歇到哪儿。
一天下来,可能就去一个景点,甚至一个都不去,就在城里瞎溜达。
陈姗姗心里门儿清,一个城市最有意思的,未必是那人挤人的热门景点。
有时候,真正的好风光、好滋味,就藏在那些没被开发的犄角旮旯、市井烟火里。
她也没做什么详细的攻略。
看完兵马俑,出来就逮着几个本地人打听,哪儿有好吃的“苍蝇馆子”,哪儿能买到地道的土特产。
光是在西安,一家人就待了八九天。
不得不说,这肉夹馍就得在当地吃才够味儿!
陈姗姗想起以前听说的,螺蛳粉出了广西就只剩个臭名,在当地其实香得很。
她心里盘算着,等把西北这块儿逛完了,一定要去南方转转。
沿着西安出发,他们去了重庆,那麻辣滚烫的火锅吃得人过瘾;
又去了川省,圆了看熊猫的梦;
最后一站落在了云省,一待就是快一个月。
不为别的,七八月份别的地方热得像蒸笼。
云省只要避开中午那会儿毒日头,其他时间出门,小风一吹,那叫一个凉爽舒服。
到了8月14号,一家人从昆明坐上了飞机,中途在谭市转车,回到了临城老家。
之所以没再接着玩几天,是因为陈军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上面写得清楚,8月28号之前,必须到当地武装部报到。
时间紧,得赶紧回去休整几天,准备准备要用的东西,这么一算,其实也没剩多少空闲了。
巧的是,张威的通知书也前后脚到了。
眼瞅着到了八月底,原本一起上学的同学们都要各奔前程了。
陈军回去,也打算跟几个要好的哥们儿再聚聚,告个别。
陈父陈母想着,儿子要去部队了,得给他置办点好东西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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