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娜娜刚燃起的希望,又被绝望取代。
天真地以为,只要跑出去就能得救。
但现实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距离临城究竟有多远。
这个窝点周围,除了那座囚禁她们的水泥建筑,一片死寂,荒无人烟。
即使在白天,室内也必须开灯,唯一瞥见外面世界的机会,就是那天被带去玻璃房的时候。
机会出现在第五天晚上。
最初去玻璃房时,她们一行约有十五六人。
五天过去,中间陆续有人被带走,只剩下五六个人还在这里。
想逃跑的不止她一个。
这天晚上,就有两个人策划逃跑。
其中一个居然真的跑出去了,听动静好像是钻进了车底,跟着车辆逃离的。
当时正是晚上放饭的时间,看守过来送饭,听到同伴的叫喊,慌忙放下饭盆,锁上门就冲了出去。
也许是因为走得太急,那锁有些老旧,需要用力才能完全锁死。
正是这个疏忽,给了孙娜娜可乘之机,她也趁机逃了出来。
四周漆黑一片,而且都是树,没有一丝光亮,她根本辨不清方向,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往前跑。
当然,她的逃跑很快就被发现,身后立刻传来了追赶的脚步声和看守的叫骂。
孙娜娜慌不择路中爬上了一棵树,把自己藏在茂密的枝叶里。
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身后传来看守追出来的声音和手电筒的光柱乱晃。
脚步声和叫骂声在附近徘徊了一阵,大概是觉得她跑远了或者藏得太好,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孙娜娜紧紧抱着树枝,直到周围彻底安静下来。
幸亏是夏天,枝叶繁茂,加上她小时候经常爬树,躲藏的位置很高,那些人的手电光没能照到她。
就在她刚想从树上爬下来时,远处却响起了警笛声。
孙娜娜心头一喜,以为救星来了。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警车就停在小路边。
车上押下来一个女孩,正是之前跑掉的那个!
那些看守笑嘻嘻地迎上去,和从警车上下来的两名警察打招呼、递烟。
借着车灯和手电的光,孙娜娜才看清,自己瞎跑了大半个小时,竟然才跑出去五六百米远。
那些看守和警察是什么关系?
她不敢细想,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一只手死死抱住树干,另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因极度的恐惧而尖叫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再次陷入死寂。
孙娜娜不敢动,更不敢睡,在树上一直熬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她才小心翼翼地滑下树,借着微弱的晨光,跑到小路上,朝着与窝点相反的方向,不停地奔跑。
天光大亮后,她跑到了一个有几户人家的村庄附近。
但她不敢上前寻求帮助:这里离那个魔窟太近了,她害怕。
日头升高时,她终于跑上了一条省道。
后来,一位拉菜的大叔看她可怜,让她搭了便车。
那会听大叔说,她才知道自己所在位置是临城和周边一个城市的交界处。
这次她有了前车之鉴,没有坐副驾驶,而是蜷缩在货车车斗里没装满的菜筐空隙中,也婉拒了大叔给的食物。
大叔把她拉到了汽车站,还给她买了去临城的车票。
孙娜娜这才确信大叔是好人,当场跪下给他磕了一个头。
大叔连名字都没留,开着货车就走了。
到了临城汽车站,孙娜娜下车后身无分文,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
幸好电话亭的老板娘看她可怜,免费让她打了一分钟电话……
“娜娜,这事必须报警。”
陈姗姗早从厨房出来,听完后神色凝重。
王云也赞同地点点头。
根据孙娜娜的描述,那伙人很可能与当地警方有勾结。
但总不能临城所有的警察都是“黑乌鸦”吧?
而且,孙娜娜那个大娘是否参与其中也不清楚。
更重要的是,按她的说法,那个窝点里受害的女孩远不止她一人。
这件事,绝不是她们几个能私下解决的。
孙娜娜犹豫了,满脸的惊恐:“我……我怕,怕被他们再抓回去。”
王云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娜娜,要是不报警,你回去的话,家里人可能更危险。”
陈姗姗其实更担心另一件事,她迟疑地问:
“那个……娜娜,你……有没有……有没有受到‘那种伤害’?”
孙娜娜愣了一下,才明白表姐的意思:“没有。”
母女俩同时松了一口气。
万幸啊。
孙娜娜这遭遇,真不知该说她运气是好还是坏。
说她运气坏吧,她竟然成功跑出来了,而且还没受到其他的伤害。
事不宜迟,简单商议后,当即决定开车前往最近的派出所报案。
虽然是晚上,但派出所里依然有两名值班警员在岗。
让她们没想到的是,进去之后竟然遇到了一个熟人: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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