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合上,陈家人站在收拾齐整的房间里相视而笑。
雨点从王云怀里跳下来,尾巴扫过水泥地,挨个角落嗅闻。
“爸,妈,姐,你们先歇会儿,我去打点热水来。”
陈军挠挠后脑勺,拎起两个军绿色暖水瓶往外走。
“好,去吧。”
王云应着,目光追随着儿子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肩膀比离家时宽了一圈,走路带起的风都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劲。
才短短一年时间,陈军背后不知是付出多少努力才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但想到于小牛和文飞两人的态度,心下也是很欣慰:儿子在这里,有这样一群战友,挺好的。
接下来,一家人也没闲着,开始动手打扫房间、整理带来的大包小裹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房间一看就是提前被打扫过的,虽然不能说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但地面干净,桌面整洁,显然有人用心收拾过,不需要他们再费劲打扫一遍了。
衣柜和床铺也都擦拭过,可以直接使用。
房子一共两间卧室,都不算大。
陈姗姗很自然地把稍微宽敞一点的那间让给了父母住,自己则拎着行李进了另一间,里面只放了一张简单的单人床。
房间的窗户是敞开的。
陈姗姗走到窗前,向外眺望。
映入眼帘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轮廓。
营地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山了。
尤其是这片新盖的家属院,位置相对独立,通上来的路还没完全铺好,碎石黄土路,不太好走。
四周环绕着茂密的山林,显得格外幽静。
营区的主体在家属院的另一侧,隔着一段距离,但训练场上口号声和偶尔的哨声,还是能隐约传过来。
来时,于小牛给他们简单介绍过。
这里是军校和连队驻地挨着的区域。
军校是近几年才成立的。
所以学院里成家立业的还不多,偶尔有家属来探亲,以前都是安排到老连队那边的家属院。
但老连队的家属院规模也有限,这才在军校这边新加盖了这么几排平房。
陈姗姗朝着窗外望了好一会儿,山风吹过,林涛阵阵。
这会也就是黄昏而已,十一月初冬的风,哪怕是广省地处南方,风也凉凉的。
风吹过屋后的树林,发出持续不断的“沙沙”声响,在这空旷寂静的山坳里,听起来还真有点渗人。
她这下算是真切体会到,刚才杜鹃嫂子说的“住着有些害怕”是什么感觉了。
陈姗姗耸耸肩,不再看向窗外,而是放平行李箱,开始把常用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
等整理差不多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陈军提着两个摞得老高的铝制饭盒推门进来。
爸妈姐,趁热吃!
王云忙接过饭盒,掀开盖子就被热气扑了满脸。
最上层码着油亮亮的红烧肉,底下是冒着锅气的蒜蓉菜心,最惊喜的是底层还藏着碗酒酿圆子。
陈军记得姐姐最爱这个。
炊事班班长听说姐来,特意现搓的圆子。还有这个,爸,知道您爱吃辣,特意加了二荆条。
陈真海凑近闻了闻:
嗬!这炊事班手艺不输大饭店!
夹起块肉正要往嘴里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住:没给雨点带骨头?
哪能忘了它!
陈军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
牛尾骨,炊事班老周给留的,说军犬都吃这个。
雨点立刻从窗台跃下,尾巴摇得像个螺旋桨。
陈军把骨头丢给‘雨点’,小狗叼着骨头,趴在一旁啃了起来。
‘雨点’不挑食,给啥吃啥。
狗粮、剩菜剩饭啥的都吃,很好养活。
陈真海已经把所有的饭盒打开,满满地一大桌(主要餐桌有点小)。
陈姗姗粗略看了下,南北菜都有。
陈军一边帮着分米饭和筷子,一边说:
“爸,妈,姐,你们尝尝,炊事班的师傅们人特别好,每天的饭菜都尽量照顾到南北方战士的口味,咸淡适中,花样也多...”
一家人围坐在小桌旁,说说笑笑地开始吃饭。
“嗯,好吃,这手艺真不错!”陈真海夹了一筷子菜,赞不绝口。
“确实好吃,”
王云也点头,随即又看向丈夫,
“老陈,你少吃点肉,大晚上的,不好消化...”
“知道了知道了。”
陈真海嘴上应着,筷子却没停。
其他人刚开始扒拉碗里的饭菜,陈军碗里的饭已经下去一半了。
他吃得又快又专注。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陈姗姗看着弟弟的吃相,忍不住提醒。
陈军抬起头,嘿嘿一笑,嘴角还沾着饭粒:
“习惯了姐。吃饭也是训练的一部分,讲究效率,总不能跟在家里似的细嚼慢咽。”
他咽下嘴里的饭,又补充道:
“而且,就算炊事班已经很努力照顾大家口味了,但这么多人,总归有吃不惯的。这些都得自己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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