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现在也不用担心什么“天谴”了,所以张易安会不会感激她,她其实无所谓。
就算她救人不图回报,但至少也不能再这么互相瞎猜下去。
而且,自家弟弟还在他手底下当兵呢。
她不指望张易安能知恩图报,额外关照陈军,
但至少,希望他别因为那些没说明白的事,故意刁难老弟才好。
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陈姗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进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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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指导员家属房。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怪。
薛自明夹着块土豆往女儿小米嘴边送,脸上堆着笑:
“啊---我们小米最棒了,再吃一口好不好?”
那笑容慈爱得能掐出水来。
坐在对面的杜鹃也努力扯着嘴角,可那笑像是用浆糊粘上去的,挂在脸上。
她不敢看丈夫的眼睛,只盯着女儿鼓动的腮帮子,生怕孩子看出点什么。
等小米终于咽下最后一口饭,杜鹃几乎是抢着站起来收拾碗筷,一头扎进厨房。
水龙头“哗哗”响着,她盯着洗碗池里打转的油花,手里的洗碗布逮着一个饭盒使劲擦。
客厅里传来父女俩的笑闹声。
薛自明趴在地上给小米当大马,小姑娘“驾驾”地喊,小脚丫在他背上轻轻踢蹬。
洗好碗的杜鹃靠在厨房门框上,静静看着。
阳光透过窗户,把地上那对玩闹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心里心里跟吃了鱼腥草似的,酸甜苦辣搅成一团,梗在喉咙口。
等小米玩累了,蜷在薛自明怀里睡熟,小脸红扑扑的。
薛自明轻手轻脚把她抱进里屋,掖好被角,低头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亲。
带上门时,他后背抵着门板停了片刻,才转身出来。
杜鹃已经坐在客厅那把老旧的木椅上,正在叠孩子的衣服。
薛自明脚步顿了顿,没往她跟前凑,反而拖过墙角的矮板凳坐下。
他埋着头,把散落一地的积木、小汽车一件件捡起来。
平时能言善道的指导员,此刻却像个锯嘴的葫芦似的,一言不发。
两人之间隔着的何止是这几步距离,分明横着条看不见的河。
最终杜鹃站起身,把收拾好的衣服,放到另一间小房间的行李箱里。
杜鹃斜倚在门框上,目光飘向窗外摇曳的树影,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
“老薛,都小半月了,你想好没?”
薛自明蹲在地上,把最后一块动物拼图塞进纸箱,动作顿了顿,没吭声。
杜鹃也没指望他立刻回答,或者说,她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
她继续说着,声音没什么起伏:
“你爹娘上午又打电话来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老薛,你告诉我,我到底啥时候能走?”
薛自明把装好的玩具箱仔细搬到墙角放好,这才转过身,看向妻子。
杜鹃的眼神空洞洞的,像两口枯井。
他心里一揪,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鹃鹃,你……你也要这样逼我吗?”
“逼你?”
杜鹃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又嘲讽:
“老薛,自打小米出生后,你好像就再也没叫过我‘鹃鹃’了。”
薛自明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那抹不耐烦。
连队里那么多战士,不管谁遇到天大的难题,他都能循循善诱,开解劝导。
可偏偏面对自己的妻子杜鹃,他总感觉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说什么都进不去,说什么都别扭。
就像现在,他明明在说两人之间这么沉重的事,她却揪着“小名”这种细枝末节不放?
“鹃鹃,”
他还是耐着性子,声音压得很低,
“你喜欢我这么叫,我以后就这么叫。我是觉得,咱们有了小米,都是当爹妈的人了,说话做事该更稳重些……”
“薛自明,”
杜鹃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点,带着一种绝望的沙哑,
“要不,咱俩就走到这儿吧,行吗?放过彼此。”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像被钝刀子反复割着:
“作为妻子,我体谅你的职业,家里家外,生儿育女,没让你操过一点心;
作为儿媳妇,我替你照顾你身体不好的爹娘,端屎端尿,无怨无悔;
作为指导员家属,连队里的兵,谁家有个难处需要帮忙,我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 可到头来,我换来了什么?”
八年的感情啊!
她省吃俭用,从当年那个青春靓丽的姑娘,熬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买件三十块钱的衣服都要货比十三家、斤斤计较的家庭主妇。
没房子,没车子,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连个能依靠的娘家人都没有。
而她的丈夫,却还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
她是个人!
不是他薛自明请来的免费保姆!
就算他不能给她富足的物质生活,至少,也该给她一点温暖,一点关心,一点情绪上的价值吧?
可结果呢?
人前要装得恩爱无双,人后……
呵,连“同床异梦”都算不上,根本就是“异床异梦”!
“薛自明,”
杜鹃吐出一口气,
“我从来没想过要死缠烂打地拴着你。这离婚报告,还是你来打吧。毕竟,要是我来打,把你那些龌龊事抖落出来,对你……影响不太好吧?”
“龌龊事?”
薛自明的眼神瞬间变了,声音也沉了下来,
“杜鹃,你说清楚,我有什么龌龊事?”
“怎么?”
杜鹃冷笑,
“嗓门这么大?是被踩到尾巴了?”
薛自明被她的话刺得一激灵,他赶紧轻轻推开里屋的门,探头看了看。
还好,女儿小米睡得正香,小脸蛋红扑扑的。
他这才松了口气,轻轻带上门,转回身时,声音也压低了,疲惫地说:
“鹃鹃,我不想跟你吵,每次一说话就吵,就是因为这个……”
他指的是杜鹃对他和晓晓关系的猜疑。
自从杜鹃发现他和晓晓有联系后,两人几乎每说上两句完整话就会吵起来。
吵得多了,他也就越来越不想开口了。
“鹃鹃,”
他试图解释,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离婚。我们有小米了,你就不能多替小米想想吗?她……”
“闭嘴!”
杜鹃低吼出声,
“从你嘴里说出小米的名字,都让我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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