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姗姗正喝着水,差点呛到,赶紧摆手笑道:
“孔姨,您就饶了我吧,我这儿还一堆事儿呢,暂时可没心思想这个。”
曹姨在一旁也笑了:“你孔姨就是操心惯了,看谁都想着给牵个线。”
三个人又说笑了一阵,才各自起身去忙下午的准备工作。
这时,后门那边传来动静,原来是经常给店里送山货的林姐来了。
曹姨迎上去招呼,陈姗姗也跟着去看了看新送来的蘑菇和笋干,心里盘算着晚上要不要带点回去,让徐然明天再做顿好吃的。
饰品店平时也没什么大事,早上晚去一会儿其实没关系。
但徐然总觉得,既然拿了表姐给的高工资,就得对得起这份报酬。
所以她每天基本都是第一个到店,最后一个离开,格外尽职尽责得很。
多买了一些新鲜的蘑菇和笋干。
她又翻了翻冰箱,看到还有半只鸡,正好晚上打烊后一起带回去,明天可以让做个小鸡炖蘑菇粉条。
晚上来吃快餐的客人本来就不多,一到八点,曹姨和孔姐就开始收拾打扫,通常八点半左右就能关门下班了。
陈姗姗则留在后厨,仔细地处理鸭头和鸡翅上残留的细毛。
这些杂活她都会做,但最关键的那锅卤水,其核心的香料配比,始终只有二姑陈真真一个人掌握。
她正琢磨着一会儿得给二姑打个电话问问具体的操作步骤,后厨的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
“二姑?您怎么来了?”陈姗姗有些惊喜地抬起头。
“我不来,这卤味谁来做?总不能让你瞎琢磨吧。”
陈真真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脱掉棉帽、围巾和厚重的军大衣,挂到门后的柜子里。
“那……纪所长那边怎么办?”陈姗姗问这话时,仔细分辨她脸上的反应。
“他有护工照顾着呢。再说了,我们这才刚开始相处,又没正式结婚。他这身体得慢慢调养好几个月,我总不能生意撂下不管,整天只围着他转吧?”
陈真真语气平静,说完已经洗好了手,开始准备熬制卤水。
看着眼前头脑清醒、做事有分寸的二姑,陈姗姗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她刚才还暗自担心,二姑会不会因为这段新感情而看得太重,渐渐失去自我。
虽然卤味生意对如今的陈家来说,并非全部的经济支柱,毕竟还有盒饭和团餐的收入,但这却是二姑和她儿子最重要的生活来源。
要是她为了照顾纪明而把生意彻底放下,未来的变数就太大了,万一重蹈过去的覆辙该怎么办?
没想到,二姑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点儿都没糊涂。
陈姗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笑着应和:“哎,对!二姑您说得太对了!”
手上的动作也跟着轻快了不少。
她把处理干净的食材又仔细冲洗了一遍。
趁着往盆里放水的工夫,陈姗姗看着二姑往大锅里下香料,忽然灵机一动,提议道:
“二姑,您有没有想过,把这些大料配比固定下来,做成标准的卤肉料包?这样以后如果想发展加盟,或者让别人帮您熬煮,您只需要提供核心的调料包就行,自己能轻松不少。”
陈真真盖好锅盖,转过身来,帮着侄女一起清洗食材:
“你这个法子,我也琢磨过。这些天我一直在试验,发现把这些香料磨成粉以后,配出来的卤水味道,和直接用完整香料熬的,总是差那么点儿意思。而且粉末和原料下锅的时间、火候也都得重新调整。我还在慢慢试,等我把这个配方彻底琢磨稳定了,以后就打算做成料包来用。”
陈姗姗听了,点点头。
既然二姑早就考虑到了这一层,并且已经在着手解决技术问题,她也就放心了,不再多言。
这卤菜生意,成败关键就在于两点:一是火候的把握,二就是这独一份的调味秘方了。
把难煮的食材先放进锅里,盖上盖子。
趁着等水开的工夫,陈真真用布子擦着手,状似无意地轻声问了一句:
“姗姗,你觉得……二姑选的这条路,对吗?”
陈姗姗正拿着笊篱的手一顿,有些错愕地看向二姑。
灶台上灯光映着二姑的侧脸,那张经历过风霜的脸上,此刻竟流露出几分少女般的不安和犹豫。
陈姗姗心里立刻明白了,二姑这是在担心自己和纪明所长之间的差距。
否则也不会为这事问她一个“二十出头的侄女”。
锅里的水开始泛起细小的气泡,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厨房里弥漫起一股温热的水汽。
二姑不管是学习还是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为了大哥,放弃了学历,后来又因为爹娘,又经历那段暗无天日的婚姻,那个动辄打骂的前夫。
把二姑的自信彻底磨没了。
如今虽然挣脱出来,靠自己一双勤劳的手撑起了一个家,但心底那份因为学历、职业而产生的“低人一等”的感觉,依然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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