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
贺严在一旁打圆场:“老周,年轻人嘛,火气旺。北辰这脾气,吃点亏也好。”
“吃亏?”周师长指着周北辰,声音陡然转冷,“我周定国带出来的兵,可以战死,不能认怂!更不能输了之后,连败在哪里都看不清!”
周师长指着周北辰,声音不大,却像冰碴子一样往人骨头缝里钻。
“整个军区大比,谁能在他手上走过一百招?昏迷两年,把脑子里的本事都睡没了?被一个司机打成这样,周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贺严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吹了吹热气。他太了解老伙计了,这火气是真的,但更是做给周北辰看的。这头桀骜不驯的小狼王,不把他彻底打趴下,敲碎他那身骄傲的骨头,是长不成真正的狼王的。这火气底下,藏着的是用心良苦的锤炼。
周北辰的拳头攥得死紧,手腕的剧痛让他脸色发白,但他咬着牙,一个字都没吭。
不是不能打,是打不了。
那根本不是一场对等的较量。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周师长逼近一步,“输了就是输了,找不出借口了?”
“他不是人。”
周北辰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那股子不服输的狼性混杂着一丝惊疑。
“我再说一遍,那个高山,他不是正常人!”
周师长闻言,脸上竟没有半点惊讶。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孙子,眼神像是在看一块朽木。
“不是人?”周师长重复了一遍,眼神里没有惊讶,反而多了一丝锐利的审视,“所以,你就有了输的理由?”他走到周北辰面前,声音压低了,“战场上,子弹会因为你觉得不公平就绕着你飞?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把原因推给对手‘不是人’,这是我教你的兵法?还是说,你周北辰的字典里,已经学会了‘找借口’这三个字?”
周师长一字一句,像重锤砸在周北辰的胸口。
“我教你的东西,你都还给阎王爷了?!”
“我没有!”周北辰低吼。
“你没有什么?”周师长绕着他走了一圈,目光如刀,“你没有被打得还不了手?还是没有被人单手拎起来像拎小鸡?”
周北辰的呼吸瞬间一窒。
贺严在一旁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没说话。他知道,这是周家的事,也是周北辰必须自己迈过去的坎。
“爷爷,他的身体……”周北辰试图解释那种非人的硬度和力量,却发现语言是那么苍白。
“闭嘴!”
周师长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搪瓷杯都跳了一下。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我只问你,你,周北辰,服不服?”
周北辰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
服?
怎么可能服!
“不服?”周师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不服,就去打回来。”
“用你的脑子,用你的拳头,用你学到的一切,去把他给我打趴下!”
“管他是什么东西,是钢板,你就给我练成钻头!是山,你就给我练成愚公!什么时候把他踩在脚底下了,什么时候再来我面前,说你是我周定国的孙子!”
这番话,已经不是激将,而是赤裸裸的羞辱。
周北辰的胸膛剧烈起伏,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因为愤怒和不甘,红得吓人。
他知道爷爷的用意。
可那种无力感,那种撞在钢板上的绝望,只有他自己清楚。
“怎么,怕了?”周师“长盯着他,“觉得不可能?觉得委屈了?”
周北辰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地面,仿佛要盯出两个洞来。
“咚,咚。”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贺严开口道。
门被推开。
高山那高大沉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手上提着两个古朴的木盒,视线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周北辰身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下午那场碾压式的打斗从未发生过。
周北辰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他看着高山,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战意和探究。
高山却没看他,径直走到贺严的办公桌前,将两个木盒轻轻放下。
“贺参谋长,周师长。”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这是苏晴晴同志让我送来的,说是感谢两位首长的照顾。”
说完,他对着两人微微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
整个过程,他甚至没再多看周北辰一眼。
那种无视,比任何羞辱都来得更直接。
“等等。”
开口的,是周师长。
高山停下脚步,转过身。
周师长走到桌前,目光落在那个古朴的木盒上,眼神就是一凝。
贺严也凑了过来,当他看清盒子的样式时,呼吸都停顿了一瞬,和周师长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这个盒子……他们见过!就在那个小院里,在那两位老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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