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临时指挥所灯火通明。
赵卫国刚接到化验科的紧急电话,那份从苏老三家水缸里取出的水样,结果出来了。
除了大量的乙醇,里面确实检测到了和村西头水井里同源的氰化物成分。
“苏晴晴……”
他捏着电话听筒,指节因用力而根根泛白。那个女孩苍白的面孔和不容置疑的眼神,再一次冲进他脑海。
她又说对了。
“报告!”
一个通讯兵猛地推开门,神色混杂着紧张与亢奋,“团长!巡逻队在三号哨位外的礁石滩上,发现一个可疑人员!”
赵卫国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出老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说清楚!”
“人是昏迷的,手脚关节都脱臼了,嘴也……也脱臼了!旁边还扔着一台电台和一个金属罐子!人已经控制起来了!”
赵卫国抓起桌上的军帽扣在头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带起的风刮得桌上文件哗哗作响。
“带我去看看!”
审讯室里,空气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军医刚刚给那个叫“海蛇”的男人接好了下巴和四肢的关节,他一醒过来,就用一双怨毒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死死钉在赵卫国身上,嘴巴闭得像蚌壳。
“姓名。”赵卫国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男人不说话,把头扭向一边,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骨头挺硬。”赵卫国没什么情绪地评价了一句,他没再看那个俘虏,而是转向旁边桌上摆放的证物。
一部小巧精密的电台,一个画着骷髅头的金属罐。
还有一颗从男人嘴里取出来的,尚且带着血丝的假牙。里面藏着足以瞬间致命的剧毒。
赵卫国拿起那个金属罐,拧开盖子凑到鼻尖。
一股淡淡的,被浓烈酒气掩盖住的苦杏仁味,阴魂不散。
他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所有线索都对上了。投毒,灭口,伪装成意外的假象……以及,一个被用极其专业、狠辣到令人发指的手法制服,然后像扔一件垃圾一样,精准扔到他巡逻队必经之路上的活口。
是谁干的?
是友是敌?
赵卫国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苏晴晴那张冷静又苍白的脸。他下意识想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挥去——一个连看到尸体都会被吓到呕吐的姑娘,怎么可能用如此专业狠辣的手法,去制服一名训练有素的特务?
那关节脱臼的角度、时机,都精准得像是教科书里的范例。
可正是这份“专业”,和他印象中的“苏晴晴”,形成了最尖锐的矛盾。这矛盾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心里,让他坐立难安,无法忽视。
“看好他。”赵卫国丢下一句命令,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夜风吹在他脸上,带着海的咸腥,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重重疑云。
他没有回指挥所,而是掉转方向,大步朝着渔光村走去。
……
苏晴晴的房间里,一灯如豆。
高山的身影从窗外的黑暗中融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身上还带着深夜的寒气。
“人被带走了。”他的声音很低,像石子落在深井里。
“嗯。”苏晴晴点头,狂跳的心脏总算平复了些许。
“东西,他们也都收走了。”高山补充道。
“好。”
一个字,终结了汇报。
房间里重新陷入安静。高山像一座沉默的山,守在门边,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苏晴晴坐在炕沿上,双手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一个海蛇被抓了,但那又怎么样?
海蛇背后,是鬼面。鬼面背后,是能把潜艇开到家门口的庞大势力。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投毒案,也不是杀人灭口。这是战争。
而她和她的家人,就生活在这座孤岛上,一个随时可能被从内部引爆的火药桶。
不行,不能这么被动。
“淘小助。”她在心里默念。
【宿主,我在。】
“我要地图。南海明珠岛,以及周围所有海域,所有岛礁,最详细的那种。要能显示水文、暗礁、洋流,所有的一切。”
【正在检索……检索到符合要求的商品:‘深蓝航行者’级高精度全域海图(军用加密版)。】
【售价:500,000万界币。】
苏晴晴心头一抽。五十万。
“买了。”她没有丝毫犹豫。
【至尊会员七折优惠已生效。】
【购买成功。扣除万界币350,000,当前余额:940,524,502(万界币)。商品已投放至宿主面前。】
一张巨大的,泛着幽蓝色微光的虚拟地图,瞬间在苏晴晴眼前展开,充满了整个房间。冰冷的数据流光瞬间将她包裹。
她不是没见过地图,但眼前这张……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每一条等深线都精准到米,洋流的速度和方向被动态模拟出来,甚至连海底最微小的暗礁都被一一标注。
她的呼吸一滞,当视线锁定在海蛇所说的西南三海里处时,心脏几乎停跳——那里,一条深不见底的海沟如巨兽张开的大嘴,地图上用刺目的红色标注着一行小字:“极复杂水文,常规声呐探测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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