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振军巧设陷阱收获的璀璨皮毛,如同在林场平静的生活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光灿灿的金石子,荡起的涟漪久久不散。三张几近完美的紫貂皮和两张毛色鲜亮的狐狸皮,经过简单的初步处理后,挂在麻松山家仓房里阴干,那华贵的色泽和柔软的质感,引得左邻右舍纷纷前来围观,啧啧称奇。王场长闻讯也特意来看过,拍着于振军的肩膀连声夸赞:“好小子!真有你的!这脑子比枪杆子还管用!这可是咱林场多少年都没见过的好皮货了!”
这些皮子价值不菲,送到山下供销社的皮毛收购站,换回的钱足以让团队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笔可观的收入,抵得上好几个月的工资。麻松山做主,将大部分钱分给了于振军,这是他应得的。于振军推辞不过,只好收下,脸上却有些不好意思,直说“是大家伙一起忙活的”。牛飞扬则拿着分到的钱,嚷嚷着要去县里百货大楼给赵小娟扯块最时兴的“的确良”布料做衣裳。赵建国和孙志强也各自拿到了一份,虽然不如于振军多,但也让他们切实感受到了依靠本事挣钱的踏实与喜悦,干劲更足了。
经济上的宽裕,似乎也带来了家宅的安宁。麻家自不必说,麻乐军和李秋兰看着儿子有本事、儿媳贤惠、家业日渐兴旺,整日里眉开眼笑。董家那边,经历了孙志强的风波后,董良菲虽然依旧沉默了些,但情绪渐渐平稳,也开始帮着家里和姐姐忙活计,董国文老两口悬着的心也慢慢放回了肚子里。赵建国更是把分到的钱悉数交给了董良玉,补偿着之前的亏欠,小两口的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多了几分相互扶持的暖意。孙志强痛定思痛,将钱仔细收好,言语行动间踏实了许多,似乎真的决心与过去划清界限。
林场各项生产井然有序,野兽袭扰的事件在经过麻松山团队一连串的雷霆手段后也显着减少。日子仿佛一下子驶入了平静和煦的港湾,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安居乐业的满足气息。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麻松山和董良红坐在新收拾出来的、充满喜气的小屋里。窗台上放着牛晓云送的那对木鸳鸯,在油灯柔和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董良红手里做着针线活,是给麻松山缝补磨破的衣肩。麻松山则擦拭着心爱的步枪,动作轻柔而专注。
“松山哥,”董良红抬起头,眼神温柔地看着他,“最近好像没啥大事了,场里也安稳,你看你,人都累瘦了一圈了。”
麻松山放下枪,笑了笑:“咋了?嫌我瘦了不好看?”
“去你的!”董良红嗔怪地瞪他一眼,脸颊微红,“我是说,咱们是不是……该想想咱们自己的事了?”
“咱们自己的事?”麻松山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就是结婚的事啊!”董良红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手指绞着衣角,“之前忙忙活活,订了婚就又赶上那么多事,一拖就拖到现在了……”
麻松山恍然大悟,看着灯下未婚妻那羞涩又期待的神情,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的柔情和歉意。他伸手握住董良红的手,那手因为常做家务而略显粗糙,却温暖有力。
“对不住,良红,是我不够细心,光顾着外面那些事了。”他诚恳地说,“你说得对,咱们的事是该提上日程了。你想咋办?咱就在林场摆酒?请场里领导和乡亲们热闹热闹?”
董良红却轻轻摇了摇头,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憧憬的光芒:“松山哥,我……我有个想法。我听人说,山外面,现在城里人时兴那个……叫‘旅行结婚’。不摆酒,就小两口自己出去走走看看,就当是度……度蜜月了。”她有些费力地说出这个新词,脸色更红了。
“旅行结婚?度蜜月?”麻松山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新鲜词儿,愣了一下。
“嗯,”董良红点点头,声音大了些,带着向往,“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没看过山外面是啥样呢。就听说,往东边走,有好大好大的海,蓝色的,望不到边,跟咱们这林海一点都不一样……咱们……咱们能不能也去看看海?”
看海?这个提议让麻松山的心弦也被拨动了一下。他重生前后两辈子,都困在这兴安岭的林海雪原里,对于大海,也只存在于模糊的想象和别人的描述中。那是一片与山林截然不同的广阔天地。
他看着董良红期待的眼神,几乎没有犹豫,便重重点头:“好!咱就去看海!旅行结婚!”
“真的?”董良红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几乎要跳起来。
“真的!”麻松山笑着,语气肯定,“咱们也赶一回时髦!你等着,我明天就去场部开介绍信,再去打听打听路线和手续!”
这个决定让小小的新房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息。两人兴致勃勃地开始畅想起来,想象着大海的波澜壮阔,想象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旅程。
然而,消息不知怎么就不胫而走了。第二天麻松山去场部找王场长开外出介绍信时,王场长先是惊讶,随后便哈哈大笑:“好小子!有想法!旅行结婚!看大海!行!这我可得支持!给你们开最长时限的介绍信!回来可得跟我好好唠唠,那大海到底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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