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雪按照吩咐,去准备香烛、酒水等物。
她效率极高,很快便备齐了一切。
刚从库房出来,就看到苏砚和楚崎正在院子里上演“人猪赛跑”,沈梨在一旁气得跳脚。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实在觉得这场面有碍观瞻。
就在那头猪即将撞翻一个晾衣架时,林清雪身形一闪,用剑鞘精准地在猪鼻子前一点。
一股巧劲带着雷灵的微麻感,让那横冲直撞的肥猪猛地刹住脚步,晕头转向地原地转了两圈,哼唧声都弱了下去。
“稍微正常一点。”林清雪清冷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力。
苏砚和楚崎立刻老实了,讪讪地上前,总算合力将暂时安分下来的肥猪制住。
……
叶霖再次仔细搜寻了新娘的居所。
在一个被衣物掩盖的箱底,他找到了一件折叠整齐的男性衣袍。
这衣袍的布料和刺绣风格,与那件旧嫁衣如出一辙,针脚细腻,蕴含着同样的情意。
他小心地将衣袍拿起,来到了槐树下。
此时槐树已被红布条和几朵绸缎扎成的大红花装点得有了几分喜气。
叶霖将衣袍递给江玥汐:“江师妹,你看这个。应是芸姑娘为阿衡亲手所制。”
江玥汐接过衣袍,触手柔软,可见用心。
“正好,”她笑道,“与那件嫁衣是一对。待到仪式时,一并焚化,也算全了他们的心意。”
叶霖点点头,也留下来帮忙,将带来的香烛等物在槐树下摆放整齐。
……
黄昏时分,夕阳将天边染成温暖的橘红色,余晖透过槐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
所有人在槐树下集结。
苏砚和楚崎将准备好的三牲祭品,包括那头命运多舛的肥猪,整齐地摆放在树下。
沈梨则开始从储物袋里往外掏牌位,一个、两个、三个……很快,槐树下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几十个各式各样的牌位,场面一度十分“壮观”。
其他人看着这“人丁兴旺”的见证团,都有些忍俊不禁。
沈梨还颇为自豪:“看!我把所有长辈都请来了!够热闹吧!”
苏砚竖起大拇指:“……小师妹,干得好!”
林清雪迅速查漏补缺,将香烛、酒盏等物摆放妥当。
叶霖则在一旁默默背诵着临时构思的祝词,寻找着主持婚礼的感觉。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仪式即将开始时,异变突生。
冷亦清身上那套碍事的大红嫁衣,连同头上的凤冠,骤然化作点点红光消散,露出了他原本那身常服。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意味着,他不再是“新娘”身份的扮演者,而是回归了“宾客”与“见证者”。
他终于可以和其他人一样,站在台下,见证这场迟来的婚礼。
江玥汐将手中那件绣着“芸”字的旧嫁衣和阿衡的男式婚服并排放在一起,又将那支至关重要的木簪置于衣物之上。
叶霖深吸一口气,走到槐树前方,面向那密密麻麻的牌位和诸位同伴,朗声开口,声音温润而庄重:
“吉时已至——”
“香火缭绕,告慰先祖;槐荫为证,天成佳偶!”
“今有新人:阿衡、芸——”
“一拜天地——感念造化,许此良缘!”
虽然没有新人实体,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两套衣物和木簪之上,心意虔诚。
“二拜高堂——敬谢亲恩,永铭于心!”
众人朝着那满地的牌位,郑重行礼。
“夫妻对拜——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仪式简洁却庄重。
当叶霖念出“礼成——”二字时,江玥汐与冷亦清对视一眼,同时引动灵火,点燃了地上的两套衣物和那支木簪。
橘红色的火焰跳跃起来,温柔地吞噬着寄托了无尽思念与遗憾的信物。
在袅袅升起的青烟与跳跃的火光中,两道模糊却清晰的身影缓缓凝聚——正是阿衡与芸姑娘的模样。
他们身着婚服,双手交握,脸上带着释然与幸福的微笑,向着槐树下的七人,深深鞠躬行礼。
紧接着,一段尘封的记忆如同画卷般在众人脑海中展开:
红绸高挂的村庄,却不是为他们而设。
芸姑娘身着被迫穿上的嫁衣,泪眼婆娑。
阿衡带着几位亲友前来抢亲,却遭到村长带领的村民疯狂阻拦。
混乱中,村长面露狠厉,亲手将阿衡打死在芸姑娘面前。
鲜血染红了黄土,芸姑娘目睹爱人身死,家族亲人被村民团团围住无法上前,彻底崩溃,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诅咒,毅然拔出定情的木簪,刺入自己的心口。
滔天的怨气与执念冲天而起,将整个村庄拖入了永恒的噩梦,所有参与逼婚与行凶者,皆化为了浑噩的伥鬼,重复着这场悲剧的片段……
而她最深沉的遗憾,并非复仇,而是未能与心爱之人,在定情的槐树下,完成属于他们的婚礼。
记忆画面缓缓消散,众人心中沉甸甸的,又带着一丝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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