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程立秋心念电转,立刻抓住了关键。
他们卖野猪的事极其隐蔽,公社的赵主任也不可能到处乱说。
那老爹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目光猛地射向躲在程老爹身后的李秀兰和张桂枝。
肯定是这两个长舌妇!
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或者只是猜测,就跑来撺掇老爹闹事!
“我怎么知道?你管我怎么知道!反正你就是有钱了!拿出来!”程老爹蛮横地叫嚣着,伸手又要去拿那口锅。
“你敢动一下试试!”程立秋猛地往前一步,挡在锅和粮食前面,他身材高大,此刻怒目圆睁,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竟把程老爹吓得后退了半步。
“反了!反了!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敢跟你爹动手?!”程老爹气得浑身发抖。
“爹?你还知道你是我爹?”程立秋悲愤交加,积压了两辈子的委屈和怨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你偏心眼偏到胳肢窝的时候想过你是我爹吗?逼我去钢厂卖命换钱给大哥三弟花的时候想过你是我爹吗?把我赶出家门一根柴火都不给的时候想过你是我爹吗?现在看我凭自己本事挣了点血汗钱,你就带着这两个搅家精上门来抢?你这和土匪有什么区别!我没有你这样的爹!”
这番话如同重锤,砸得程老爹目瞪口呆,脸色由红转白,指着程立秋“你……你……”了半天,气得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邻居们闻言,更是议论纷纷:
“立秋这话说的在理啊……”
“老程头这事办的是不地道……”
“还不是老大和老三家的撺掇的,见不得别人好……”
“就是,抢锅抢粮食,这也太过了……”
李秀兰和张桂枝见舆论不利,又见程立秋如此强硬,有些慌了。
李秀强自镇定,尖声道:“程立秋!你怎么跟爹说话呢!我们这不是抢,是帮爹来拿他该得的!你媳妇藏着钱不交,我们拿点东西抵账怎么了?”
“该得的?我该他什么?”程立秋猛地转向她,目光如炬,“该他把我往火坑里推?该他把我用半条命换来的钱拿去给你们家起新房?该他把我像个乞丐一样赶出家门?李秀兰!张桂枝!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整天撺掇爹娘搬弄是非,吸兄弟的血肥自己的腰包,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他骂得毫不留情,句句戳心。李秀兰和张桂枝被骂得脸色煞白,张口结舌。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没法活了啊!”张桂枝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哭嚎,“儿子骂老子,小叔子骂嫂子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李秀兰也跟着干嚎起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程立秋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们表演,护着身后的魏红和那点可怜的家当。
就在程老爹缓过气,又要发作,准备硬抢的时候,院子外传来一声大吼:“干什么!都围在这干啥呢!”
只见人群分开,生产队长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一脸焦急的孙猛!
显然是孙猛回家后听到消息,立刻跑去叫来了队长。
孙猛一进院子,看到这情形,尤其是看到哭泣的魏红和剑拔弩张的程立秋,顿时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就站到了程立秋身边,瞪着牛眼对着程老爹和李秀兰她们吼道:“谁他妈敢动立秋哥和嫂子一下试试!”
孙猛的武力值在屯里是出了名的,他家堂兄弟又多,真闹起来,程老爹这边绝对讨不了好。
程老爹和李秀兰她们的气焰顿时被压了下去。
生产队长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眉头拧成了疙瘩:“老程大哥!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立秋分家出来,是经过我同意的。当时说的清清楚楚,现在你又上门来拿东西,这说到天边也没这个理吧?”
程老爹梗着脖子:“队长,他……他有钱不孝敬……”
“他有没有钱那是他的事!孝敬是情分,不是本分!再说了,有你们这么‘孝敬’的吗?上门抢锅抢粮食?像什么样子!”
队长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赶紧的,把东西给人放下!带着你这两个儿媳妇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周围邻居也纷纷附和:
“就是,太不像话了!”
“欺负老实人嘛这不是……”
“赶紧走吧……”
程老爹被队长和众人说得面红耳赤,再看孙猛那虎视眈眈的样子,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是占不到便宜了。
他狠狠瞪了程立秋一眼,又羞又怒地一跺脚:“好!好你个程立秋!你等着!”
说完,灰溜溜地扭头就走。
李秀兰和张桂枝见靠山走了,也慌了神,赶紧把抓在手里的布和粮袋扔在地上,像躲瘟疫一样,低着头挤开人群跑了。
一场风波,总算暂时平息。
孙猛帮着把院门关好,隔绝了外面那些好奇又同情的目光。
生产队长叹了口气,对程立秋说:“立秋啊,这事……唉,清官难断家务事。以后自己多留个心眼吧。有啥难处,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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