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魔渊的戾气尚未完全消散,苏清寒与墨渊已带着受伤的弟子踏上返程。飞舟穿行在西极荒漠的夜空中,舷窗外的星辰被黄沙遮蔽,如同此刻修真界的前路,蒙着一层看不清的迷雾。苏清寒反复擦拭着从渊边拓下的符文拓片,那粗糙的纸页边缘已被指尖磨得发毛。当指尖灵力不经意拂过拓片时,符文竟与掌心墟核令产生微弱共鸣,令牌表面的黑白纹路隐约亮起,似在回应某种跨越千年的召唤。
“这些符文与始祖的气息同源,”墨渊凑过来看向拓片,指腹划过一道扭曲如蛇的纹路,“之前在锁妖塔、镇邪碑见到的符文,实则都是压制始祖的封印术变种。历经千年侵蚀,封印力量本就日渐衰微,再经清虚刻意破坏,才给了他苏醒的可乘之机。”
受伤的弟子缓过劲来,虚弱地撑起半个身子:“清寒长老,弟子在渊底昏迷前似乎瞥见,那些岩壁符文连缀成一个巨大阵法轮廓,只是中央位置缺了一块,边缘痕迹崭新,像是被人刻意凿毁过。”
苏清寒心中一动,立刻将所有拓片在舱内铺开拼接。果然,数十张拓片连在一起后,中央赫然出现不规则空缺,而空缺的形状,竟与清虚手中那枚魂珠的轮廓完全吻合。“清虚根本不是意外存活,他早与噬道盟勾结,故意破坏封印阵法的核心节点。”她握紧拓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用魂珠填补空缺引动戾气,实则是为始祖苏醒铺路。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完整阵法图谱,重新加固封印,否则始祖一旦完全苏醒,整个修真界都将沦为戾气温床。”
飞舟抵达青岚宗时,天已微亮。张远早已带着几名执事在山门外等候,玄色道袍上还沾着晨露,见到众人归来立刻迎上前:“各派首领听闻陨魔渊异动,已主动携秘典赶来青岚宗,此刻都在偏殿等候,想要共商应对之策。”
大殿内,檀香袅袅升起,各派首领围坐成圈。武当玄真道长手持符文拓片,苍劲的手指在纸页上滑动,眉头紧锁:“贫道曾在武当秘典《镇魔录》中见过类似记载,完整封印阵法名为‘镇魔大阵’,需集齐五块‘镇魔石’才能激活。这五块灵石乃天地初开时凝结的正气所化,分别藏在正魔两道的五处圣地,陨魔渊便是其中之一。”
“那另外四块镇魔石藏于何处?”苏清寒急切追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墟核令。静玄师太放下手中茶盏,茶盖与盏沿相触发出轻响:“峨眉的‘凝露峰’藏经阁地下、魔道的‘万魔窟’核心密室、妖族的‘幻兽谷’灵泉深处,尚有一处在早已失传的‘灵墟岛’。只是灵墟岛百年前突遭海啸,从此消失在东海之上,再无人见过其踪迹。”
墨渊指尖敲击桌面,沉吟片刻后开口:“万魔窟的镇魔石由魔道长老团世代守护,我可即刻传讯让他们取出待命;凝露峰与幻兽谷的灵石,可请静玄师太与妖族的狐不归首领亲自前往;至于灵墟岛……或许能从散落的古籍中寻得线索。”
议事很快敲定分工,各派首领纷纷起身告辞。玄真道长临走前留下一句:“镇魔石集齐后需以同源之力催动,切不可操之过急。”苏清寒与墨渊则留在青岚宗藏书阁,翻找关于灵墟岛的记载。藏书阁内书架高耸如林,积满灰尘的古籍堆叠如山,两人从晨光熹微找到日影西斜,终于在一本泛黄的《东海舆图》残卷中发现端倪——舆图边缘标注着灵墟岛的位置,旁侧用朱砂写着“岛随潮汐动,隐于碧波下,需以‘潮汐珠’引其现形”。
“潮汐珠?”苏清寒想起之前在极北冰渊见到的冰魄源晶,“这珠子是否与冰魄源晶类似,同属能引动天地异象的灵物?”墨渊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的蓝色珠子,珠光流转间似有海浪声萦绕:“这是我在魔道圣殿的密室中寻得的,此前只当是普通储物灵物,没想到竟藏着指引灵墟岛的玄机。”
两人当即决定亲自前往东海寻找灵墟岛。飞舟抵达东海边时,恰逢大潮汹涌,巨浪拍打着礁石,激起数丈高的水花,海面茫茫一片,根本不见岛屿踪迹。苏清寒取出潮汐珠,将灵力缓缓注入,珠子瞬间爆发出耀眼蓝光,一道纤细光柱从珠中射出,精准指向海面某片翻滚的水域。随着光柱持续亮起,那片海面竟缓缓分开,如同被无形之手拉开帷幕,一座覆盖着青苔的岛屿从海底缓缓升起——正是消失百年的灵墟岛。
岛上布满风化的古老遗迹,断壁残垣间爬满暗红色藤蔓,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海腥味与淡淡的灵气。中央的白玉石台上,一枚泛着柔和白光的镇魔石静静躺着,石台上的符文与拓片上的纹路完美契合。苏清寒刚迈出脚步,周围的藤蔓突然疯狂扭动,化作无数黑影扑来,竟是被始祖戾气侵蚀的海妖,它们双眼泛着红光,口中发出嘶哑嘶吼。“小心!”墨渊周身魔气暴涨,黑色火焰凝聚成无数锋利刀影,朝着海妖斩去。苏清寒趁机跃至石台,指尖刚触碰到镇魔石,便感受到一股纯净正气涌入体内,她迅速将灵石收入储物袋,与墨渊合力击退最后几只海妖,转身踏上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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