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目鱼壮壮揣着满心愧疚与焦急,双膝在周军大营的帐前重重一磕,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带着未散的哽咽:“哪吒兄弟,敖丙兄弟,此去金光洞,我定要请回太乙真人,夺回霹雳珠,救醒敖云!”帐内的哪吒刚包扎好手臂的伤口,掀开帘幕将他扶起,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坚定:“我们等你回来,路上务必小心。”敖丙也走上前,将一颗凝着水灵气的珍珠塞进他手中:“这颗聚水珠能帮你在干涸路段聚水,若遇危险,捏碎它便能暂挡一时。”壮壮紧紧攥着珍珠,重重点头,转身踏着水浪,朝着西方金光洞的方向疾行而去——他的裤脚还沾着营外的泥土,背影在晨曦中绷得笔直,像一根蓄势待发的箭。
壮壮本是水中精怪,自幼习得些粗浅的御水之术,此刻脚下踩着一汪浅浅的水浪,水浪如薄纱般托着他的身体,在山间小溪与林间小径间飞速穿行。裤脚不时扫过溪边的草叶,沾了满腿的露珠与草屑,他却浑然不觉——心里急得像揣了团烧得正旺的炭火,满脑子都是哪吒手臂上焦黑的伤口、敖丙苍白的脸色,还有昏迷不醒的敖云,连头顶枝叶被风吹动的簌簌声、林间小鸟的啼鸣都没细听。
忽然,一阵风裹着尖锐的啸声掠来,那风不似山间柔和的林风,带着羽毛振翅的锐响,像一把小刀子刮过耳畔!“咻——”一道灰褐色影子快得几乎成了线,从老槐树粗壮的枝桠间猛地窜出,利爪泛着冷光,直扑他的后颈。壮壮浑身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多年在深海厮杀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往旁边扑滚,脚下的水浪被他踩得溅起半尺高,水花落在青石上“嗒嗒”作响。可那影子却像长了眼睛,翅膀一旋,灵活地调转方向,又追了上来,尖喙直对着他的发髻。
直到这时,壮壮才看清来者——竟是只成了精的麻雀!它的身子有簸箕那么大,比寻常麻雀大了足足数十倍,羽毛却油光水滑,像抹了层蜡,爪子尖端泛着青黑色,显然淬了些微毒。最扎眼的是它脑门上一撮醒目的红毛,蓬松地竖在那里,像顶了撮随时会点燃的小火苗,看着又滑稽又嚣张。
“哪儿来的胖鱼精,敢闯我的地盘?”麻雀精的声音又尖又脆,却透着股子仗势欺人的嚣张劲儿,双翅猛地扇动,卷起一阵小型旋风,把地上的小石子、枯树叶卷得漫天飞舞,像一场迷你沙尘暴。壮壮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一颗拇指大的石子就“咚”地砸中他的额头,疼得他“哎哟”一声龇牙咧嘴,刚聚起的水浪也瞬间散了架,脚下的溪水溅得他满裤腿都是。
这麻雀精竟是个练家子!它不跟壮壮硬拼,专搞偷袭骚扰——打一下就立马窜开,一会儿扑到他头顶,用尖喙啄他的发髻,把他原本整齐的头发啄得跟鸡窝似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一会儿又绕到他身后,用爪子勾住他的腰带往下拽,力道还不小,壮壮的裤子差点滑到膝盖,只能一手死死提着裤腰,一手胡乱挥舞着抵挡,活像个在集市上被猴子戏耍的货郎,狼狈不堪。
“你这小毛雀,别太过分!”壮壮急得脸红脖子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再这么耽误下去,敖云的伤势怕是撑不住了!他一边躲闪,一边伸手在身上乱摸,忽然摸到手腕上硬邦邦的东西——是太乙真人之前给他解开封印的金刚镯!那镯子此刻还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等着被启用。
壮壮眼神一厉,猛地将金刚镯从手腕上褪下,用力掷了出去!那镯子刚离手,就“嗡”地一声亮起金灿灿的光芒,滴溜溜地在空中旋转着变大,转眼间就有脸盆那么大,像个迷你小太阳悬在半空,金光四射,把周围的树叶都照得透亮。麻雀精正得意地落在一根树枝上梳理羽毛,见了这金光,眼睛一眯,不屑地嗤笑:“这破铜圈儿能奈我何?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说着,它振翅直冲过来,尖喙对准金刚镯,想一啄把它啄碎。
谁知金刚镯转得更快了,金光绞成一道小小的旋风,“呼”地迎了上去。麻雀精见状想躲,可翅膀刚沾到金光,就像苍蝇撞进了蛛网盘,被牢牢黏住,怎么扑腾都挣脱不开。它急得“嘎嘎”乱叫,双翅使劲扇动,把周围的树叶都扇落了一地,树枝都被它晃得簌簌发抖,可那金刚镯却像长了嘴,“啪”地一下就套在了它圆滚滚的肚皮上——不大不小,正好卡住它鼓囊囊的肚子,让它飞也飞不了,落也落不下,只能悬在半空乱蹬腿。
“哎哟喂!这破圈儿怎么摘不掉啊!”麻雀精悬在半空,脑门上的红毛都炸了起来,声音也从之前的嚣张变成了哭腔,带着浓浓的委屈,“我错了我错了!鱼大哥饶命!我就是看你长得胖乎乎的好玩,想逗逗你,不是真要跟你打架!”壮壮走上前,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它被镯子卡住的肚皮,那肚皮软乎乎的,一戳就陷下去一块,逗得他笑得直捂肚子:“还逗不逗了?再敢逗我,我就让镯子再紧点,把你变成个圆滚滚的雀儿球,滚着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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