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大赛的半决赛,立海大遭遇了开赛以来最顽强的抵抗。对手是来自九州的豪强,以其不屈的斗志和铜墙铁壁般的防守着称。比赛陷入胶着,比分交替上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尤野信子坐在观战席上,双手紧紧攥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她的全部心神,都系于场下那片激战正酣的赛场,系于那个在阳光下挥洒汗水、神情专注的银发少年身上。
这场比赛的胜负手,出乎意料地落在了双打一的组合——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身上。前四场比赛战成二比二平,所有的压力都汇聚到了这最后一场对决。
对手显然对仁王的“幻影”做了充分的研究和准备,采用了极其保守和针对性的战术,试图用无尽的拉锯战消耗他的体力和耐心,限制他施展那些变幻莫测的欺诈技巧。比赛变成了漫长的底线拉锯,每一分的取得都异常艰难。
信子看着仁王在一次又一次多拍回合中奔跑、救球,看着他额上滚落的汗水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看着他偶尔因为一个机会球未能把握而微微蹙起的眉头,心就像被放在火上炙烤。她能感觉到他的疲惫,也能感觉到他那份不肯服输的执着。
“仁王君……”她无声地念着他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将力量传递给他。
关键的抢七局。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比分交替上升,从1-1一直僵持到6-6。下一个分,就是赛点!
轮到仁王发球。他站在底线,轻轻拍打着网球,目光沉静地扫过对手的站位。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信子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然后,她看到仁王的嘴角,极轻微地、勾起了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弧度——那是他即将施展“欺诈”的前兆!
他没有选择大力发球,而是打出了一个看似普通、却带着强烈侧旋的发球。球速不快,但落地后弹跳轨迹极其诡异,直奔对手反手位的边线外侧。
对手显然没料到他会发出如此“温和”的球,仓促间移动到位,勉强将球回了过来。然而,这个回球又高又飘,落在了中场。
机会球!
就在所有人以为柳生会上前扣杀时,仁王却动了。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迅速上网,在球下落的瞬间,他的身形似乎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手臂挥动的姿势,眼神的锐利,甚至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那是……‘雷’?!”看台上有人失声惊呼。
不,不是完全的“雷”。没有真田那样狂暴无匹的力量,却多了一份属于仁王自己的、刁钻和精准。网球如同受过精确制导,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砸在对手两人站位之间的空当,落地后几乎没有弹起,紧贴着地面窜出了场外!
“比赛结束!立海大附中获胜,比分7-6!”
裁判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短暂的寂静后,立海大应援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切原赤也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丸井文太吹破了口中的泡泡糖,连真田弦一郎紧抿的嘴角也微微松动,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赞许。
仁王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他抬起手,与快步走来的柳生击掌相庆,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信子悬着的心终于重重落下,巨大的喜悦和 relief 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跟着周围的人一起站起来,用力地鼓掌,眼眶因为激动而微微湿润。
立海大的队员们冲进场内,围住了获胜的英雄们,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仁王被切原和丸井一左一右地勾住肩膀,笑着承受着他们的“蹂躏”。
在一片欢腾的混乱中,仁王的目光却穿过人群,精准地找到了那个站在看台前排、正用力为他鼓掌、眼睛亮得惊人的女孩。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对着她的方向,挑了挑眉。
信子看懂了他的眼神。她脸一红,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地从看台侧面溜了下去,小跑着来到了场地边缘的隔离栏外。
仁王摆脱了兴奋的队友,朝着她走了过来。他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潮红,银发被汗水浸湿,几缕黏在额前,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热气和汗水的味道,却并不难闻,反而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仁王君!恭喜你!太厉害了!”信子仰着头,看着他,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喜悦。
仁王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那双狐狸眼里还残留着比赛时的锐利,但更多的是一种放松后的愉悦和……某种深沉的情绪。
然后,在周围依旧喧嚣的庆祝声中,在队友们近在咫尺的笑闹背景下,他忽然伸出双臂,将她轻轻地、却坚定地拥入了怀中。
信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一个充满了汗水和阳光气息的拥抱。他的手臂有力而温暖,将她完全圈禁在他的领地之内。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因为喘息而传来的起伏,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敲击着自己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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