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如果U17训练营的生活能称之为平静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骚乱打破。消息像野火一样在低编号球场间蔓延——有个国中生,像是疯了似的,擅自闯入了一号球场的训练区域!
当仁王和其他被惊动的国中生赶到能够远观一号球场的通道口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所有人都带着或震惊、或恐惧、或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那片象征着最高殿堂的场地。
场内的情景,让即使是仁王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闯入者,正是立海大的二年级王牌,他的后辈——切原赤也!
但此时的切原,与平时判若两人。他头发雪白,眼白布满血丝,瞳孔猩红,脸上带着狂乱而残忍的笑容,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暴戾气息。他进入了“恶魔化”状态,而且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彻底、失控!
他正挥舞着球拍,不顾一切地向着场内的一个人发起攻击!而他的对手……
是德川和也!
德川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如霜。面对切原那毫无章法、只有纯粹破坏欲望的疯狂攻击,他显得游刃有余,脚步甚至没有太大的移动,只是用精准到毫巅的回击,将切原所有狂暴的球一一挡回,每一球都带着冰冷的、足以瓦解常人意志的力量。
“砰!”
“Game,德川和也,1-0!”
切原的进攻,在德川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但他仿佛感觉不到差距,依旧嘶吼着,一次次地冲上去,打出的网球角度越来越刁钻,也越来越危险,甚至有几球直逼德川的身体!
“切原那家伙……疯了吗?!”丸井文太在不远处失声叫道,脸上写满了担忧。
仁王眉头紧锁,狐狸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太了解切原了。这个后辈天赋异禀,但心性不稳,极易被情绪支配。“恶魔化”是他潜力的爆发,但也伴随着失控的风险。显然,在U17这种高压环境下,目睹了真正怪物的强大后,急于证明自己的切原,内心的焦躁和某种执念被放大到了极致,导致了他如今彻底的暴走。
“让他停下来!这样下去他会毁了自己的!”有国中生忍不住喊道。
但没有人敢上前。一号球场的威严,以及德川和也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德川似乎对切原的疯狂失去了耐心。在切原一记直奔他面门而来的危险抽击时,德川的眼神骤然一寒。他没有选择常规回击,而是手腕一抖,拍面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切中了网球!
“咻——!”
网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以一种超越常规物理规则的轨迹,如同扭曲的光线,瞬间绕过了切原的球拍,重重地轰击在他的腹部!
“呃啊!”切原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球拍也脱手飞出。
“切原!”立海大的几人惊呼。
德川冷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切原,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无谓的挑衅,只会自取其辱。垃圾,就该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导火索。
倒在地上的切原,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猩红的眼中充满了屈辱和更深的疯狂。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嘶吼,白色的发丝被汗水黏在额前,状若癫狂。
仁王看着切原那副模样,又看了看德川那冰冷的、如同看待蝼蚁般的眼神,插在口袋里的手微微握紧。他理解德川的强大和骄傲,但切原毕竟是立海大的人,是他的后辈。看着他被如此轻易地击溃和羞辱,仁王心中涌起一股复杂难明的情绪。
就在这时,训练营的警卫和教练迅速入场,试图控制住失控的切原。
“放开我!我还能打!我要打败他!!”切原拼命挣扎,眼神涣散,几乎失去了理智。
仁王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去。他没有去看德川,而是径直来到被警卫制住的切原面前,蹲下身。
“切原。”仁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混乱的冷静。
切原疯狂挣扎的动作微微一滞,猩红的瞳孔对焦,看到了仁王。
“仁……仁王前辈……”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委屈和不甘。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仁王的语气很平淡,甚至带着他一贯的懒散,但眼神却异常锐利,“立海大的网球,就是这样的吗?像只发疯的野兽,连球拍都握不住?”
切原愣住了。
“想要打败强者?”仁王微微凑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欺诈师特有的蛊惑,“那就用你的脑子,而不是只会无能狂怒。在这里倒下,你就真的只是个……垃圾了。”
他的话像是一盆冰水,混合着刺激,浇在切原头上。
切原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挣扎。
仁王站起身,对旁边的警卫和教练点了点头:“给他注射镇静剂吧,他需要冷静一下。”
看着切原被带走,仁王才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迎上德川和也那双冰冷的眼睛。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仿佛凝固。
德川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但仁王能感觉到,那冰冷深处,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审视。
片刻后,德川转身,离开了球场。
仁王站在原地,看着德川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切原消失的方向,轻轻吐出一口气。
puri~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后辈。
不过,经此一役,切原要么彻底沉沦,要么……破而后立。而他仁王雅治,似乎也在不知不觉间,承担起了更多作为立海大前辈的责任。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很想听听那个小笨蛋的声音。这个训练营的残酷,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立体,它不仅锤炼技术,更拷问着人心。
他需要那份纯粹的温暖,来平衡这片土地上的冰冷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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