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之外的世界,樱花早已落尽,换上了郁郁葱葱的夏装。阳光炽烈,蝉鸣鼓噪,一切都充满了生机。然而,在尤野信子眼中,这个没有仁王雅治的夏天,仿佛失去了所有鲜明的色彩,只剩下焦灼的等待和与日俱增的担忧。
她的生活似乎依旧按部就班——上学、放学、做家务、尝试新的甜点配方。但每一个环节,都不可避免地沾染上思念的痕迹。
上课时会走神,笔尖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写下“雅治”的名字;做便当时,总会习惯性地多做一份他喜欢的口味,然后对着那份多出来的便当怔怔出神;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每一个拐角都似乎能看到那个带着戏谑笑容、银蓝色头发的少年突然出现,揉着她的头发说“puri~ 又迷路了?”
夜晚变得格外难熬。尤其是雷雨交加的夜晚,她会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听着窗外轰隆的雷声,吓得瑟瑟发抖,手指悬在手机拨号键上,却迟迟不敢按下。她怕打扰他训练,怕他因为接电话而被教练责罚,更怕……听到他疲惫或受伤的声音。
她发给他的短信,成了她唯一的宣泄口。事无巨细,絮絮叨叨,仿佛通过这种方式,就能让他参与到自己的生活里,就能缩短两人之间那遥远的地理距离。
「雅治,今天便利店的红豆包半价,我买了很多,等你回来吃。」
「不小心把洗好的衣服和深色的混在一起了,结果全都染了色……(哭脸)」
「看到杂志上介绍了一种新的护膝,据说对膝盖很好,雅治你需要吗?」
她密切关注着一切与网球相关的新闻。每当电视上出现任何关于“U17”、“强化合宿”、“青少年代表”之类的字眼,她都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屏息凝神地观看。尽管报道往往语焉不详,画面也极少,但她还是试图从那些零碎的信息里,拼凑出他此刻所处的环境。
她看到了其他学校熟悉的面孔——青学的手冢国光、冰帝的迹部景吾,他们出现在一些公开表演赛的报道中,神情冷峻,技术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精湛可怕。这让她在为他骄傲的同时,也更加担忧。连他们都显得如此严肃,那个训练营……该是多么可怕的地方?
“听说那里淘汰率很高……”
“训练强度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好像还有很危险的练习赛,受伤是家常便饭……”
偶尔从柳生比吕士那里(他虽未入选,但消息灵通)或网球周刊的边角料里听到的只言片语,都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她的心口。她想起仁王离开时,膝盖上那道还未完全愈合的擦伤。
他会不会又受伤了?有没有好好吃饭?会不会因为训练太累而生病?有没有……想她?
思念如同藤蔓,在寂静的夜里疯狂滋长,缠绕得她几乎窒息。她抱着他留下的那件队服外套(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气息),将脸埋进去,无声地流泪。她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说好了要坚强等待的,可分离的时间每增加一天,那份伪装出来的坚强就脆弱一分。
这天,她无意间在网络上看到了一个关于U17训练营的匿名讨论帖。里面充斥着各种真伪难辨的传闻,有关于残酷训练的,有关于内部竞争的,甚至……有关于选手之间激烈冲突、导致严重受伤的模糊描述。
信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冰凉。她不敢再看下去,猛地关掉了网页,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雅治……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那个训练营,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她该怎么办?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徒劳地担心,发送着那些他可能根本没时间细看的短信。
她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号码,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屏幕上。她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好想确认他是否平安。可是……她不能。
最终,她只是用力擦干眼泪,颤抖着手指,编辑了一条新的短信。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后只留下最简单、也最沉重的一句:
「雅治,请一定……要平安。」
点击发送。
她将手机紧紧捂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担忧和祈愿传递过去。窗外阳光明媚,她的世界里却下着无声的雨。
思念与担忧,如同两道交织的绳索,将她紧紧捆绑。她只能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数着日子,祈祷着远方的少年,能够披荆斩棘,完好无损地回到她身边。
这份沉甸甸的情感,跨越了空间的阻隔,无声地渗入U17那冰冷高墙之内,成为了仁王雅治在残酷磨砺中,一份无法割舍的柔软牵挂,也是他必须变得更强、早日归去的,最原始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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