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送会的喧嚣余温尚存,离别的时刻却已冷酷地迫近。出发前往世界杯决赛阶段举办地——西班牙马德里的前一天夜晚,月光清冷地洒落在仁王公寓的阳台上。
信子帮仁王做着最后的行李检查,虽然大部分物品他早已自己整理妥当。她纤细的手指拂过叠放整齐的队服,摸了摸那几包她偷偷塞进去的、独立包装的止痛贴和维生素,又确认了一下那条她亲手绣了歪歪扭晃“仁王”字样的吸汗巾是否放在容易拿取的位置。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不舍。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沉重。
仁王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裤兜里,安静地看着她像只忙碌的小松鼠,在自己的行李里做最后的“标记”。月光勾勒出他略显清瘦却线条流畅的身形,那双狐狸眼里少了平时的戏谑,多了几分沉静的深邃。
“差不多了,puri~。”他出声,打破了沉默。
信子的动作顿住,慢慢直起身。她转过身,面对着他,月光下,她的眼眶微微泛红,蜜糖色的眼眸里盈满了水光,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都……检查好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仁王走上前,停在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揉乱她的头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雅治,”信子抬起头,用力地望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一定要赢!但是……但是……”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一定要平安回来。我……我等你。”
这是她最直白的祈愿,剥去了所有华丽的辞藻,只剩下最核心的渴望——胜利,与归来。
仁王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模样,看着她眼底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牵挂,心底那片最柔软的地方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他伸出手,不是习惯性的逗弄,而是轻轻捧住了她的脸颊。指尖感受到她肌肤的微凉和细微的颤抖。
“啊,”他应道,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约定好的事,我不会忘。”
约定好的世界冠军。
约定好的味增汤。
这四个字,比任何山盟海誓都更有力量。它承载着他对胜利的绝对自信,也包含了对归来的坚定承诺。
信子的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微凉的手指上。但她却努力地扬起了一个带着泪花的笑容,用力点头:“嗯!”
仁王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这是一个不带情欲,却充满了依赖、安抚与确认的动作。温热的呼吸交织,能清晰地听到彼此如擂鼓般的心跳。
“别哭,”他低声说,语气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丑死了,puri~。”
信子被他这别扭的安慰逗得又想哭又想笑,只能用力吸了吸鼻子。
良久,仁王才直起身。他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和鼻尖,忽然张开双臂,将她轻轻地、却坚定地拥入怀中。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拥抱,却是在明确知晓即将面临漫长分别与巨大挑战前的第一次。这个拥抱,不带任何玩笑或戏谑的成分,充满了实实在在的温暖、不舍与力量。
信子将脸埋在他带着淡淡皂角香味的胸前,手臂环住他精瘦的腰身,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这一刻,所有的不安和彷徨仿佛都被这个拥抱驱散了。她只知道,她怀里的这个少年,将会去往一个更广阔的舞台,而她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他满载荣耀归来。
“等我回来。”他在她耳边,再次低声说道。
“嗯……”她在他怀里,闷闷地应着,声音却无比坚定。
出发前的誓言与拥抱,在清冷的月光下,定格成一道无声却无比深刻的剪影。它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激动的泪水,只有最朴素的承诺和最温暖的依靠。带着这份沉甸甸的誓言和怀抱的余温,欺诈师将踏上一生中最重要的战场。而他知道,无论前方的风暴多么猛烈,总有一个港湾,会永远为他亮着灯,等待着他的归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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