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酒吧弥漫着羊肉、廉价烈酒和某种不可名状气味的混合味道,油腻的木板墙仿佛能渗出几个世纪的秘密。阿不福思·邓布利多隔着吧台,用那双与他兄长如此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蓝眼睛打量着他们四人,眼神锐利如隼。
“霍格沃茨,”他声音沙哑,用一块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布擦着杯子,“现在进去等于往蜘蛛洞里跳。”他的目光在哈利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林恩和赫敏紧握的手,最后落在罗恩身上。“不过,看起来你们已经跳惯了。”
他没有再多问,只是朝身后堆积着空桶的墙壁歪了歪头。“通道还在老地方。动静小点,别把麻烦引到我这儿。”
通道狭窄、布满灰尘,空气中是泥土和石头冷却后的味道。唯一的光源是赫敏魔杖尖端的荧光闪烁,光线在她脸上跳动,映出她紧抿的嘴唇和略显苍白的脸色。林恩走在她身侧,手始终没有松开,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通过灵魂连接传递着无声的安抚。罗恩打头,哈利断后,四人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和一座熟悉的雕像——正是霍格沃茨城堡内,驼背女巫雕像的背后。
“到了。”罗恩压低声音,耳朵贴在冰冷的石壁上仔细听了听,确认外面走廊空无一人后,才轻轻推开隐藏的活板门。
重返城堡的感觉如同将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胃里。熟悉的石墙和火炬,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陌生的、令人不安的压抑。墙上不再有悬挂的肖像画,取而代之的是魔法部颁布的“教育令”和卡罗兄妹狰狞的画像,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刺耳的、不像是教学的呵斥声。
他们贴着墙壁的阴影,如同幽灵般快速移动,目标明确——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
“我们需要一个地方,”哈利对着那面空白的墙壁,集中精神低声默念,“一个能藏身、能制定计划、能安全集合的地方……一个DA需要的地方……”
他来回走了三次,心中充满了对安全据点的迫切渴望。一扇光滑的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墙上。
哈利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门后的景象让四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有求必应屋依旧如同一个巨大的、堆满了千年藏品的迷宫,但中央区域被清理出了一片相对宽敞的空间。磨损的旧地毯上,大约二十几个学生正围坐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听到开门声,他们瞬间警觉,魔杖齐刷刷地指向门口,动作整齐划一,眼神里没有学生的惊慌,只有战士的警惕。
“哈利?”
“赫敏!罗恩!”
纳威·隆巴顿从人群中站起身。他不再是那个圆脸、有些怯懦的男孩,身形挺拔了许多,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眼神沉稳坚定,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手中紧握的魔杖稳如磐石。
“梅林啊!真的是你们!”金妮·韦斯莱第二个冲了过来,她瘦了,脸上的雀斑更明显了,但那双褐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动作敏捷得像只猎豹。她先是紧紧拥抱了哈利,然后是罗恩,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们听到消息,古灵阁……还有那头龙!”西莫·斐尼甘激动地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
拉文德·布朗也在这里,看到罗恩,她的脸微微泛红,但很快被重逢的喜悦淹没。
“我们不敢确定是不是你们,”纳威的声音比从前低沉,带着领袖般的沉稳,“但这里是我们唯一能守住的地方。卡罗兄妹和斯内普都快把城堡翻过来了,也没找到这里。”
他的目光落在林恩和赫敏身上,看到他们紧握的手,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纳威……金妮……大家……”哈利看着这一张张熟悉又带着些许陌生的面孔,喉咙有些发紧。他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疲惫,但也看到了无法摧毁的坚韧。“你们……你们一直在抵抗?”
“总不能任由他们把霍格沃茨变成黑魔法培训基地,”金妮的语气干脆利落,带着一丝傲罗般的果决,“我们炸过他们的办公室,放过烟花,解救过被关禁闭的同学。纳威是我们的大脑,卢娜提供了很多……呃……独特的建议。”她看向旁边,卢娜·洛夫古德正戴着一顶用会发光的蓝色浆果编成的头冠,对赫敏和林恩梦幻般地微笑着。
“我们还练习,”纳威接过话,指了指身后那些堆积如山的杂物,“用这些‘垃圾’当掩体和障碍。虽然比不上真正的DA集会,但至少没把手艺落下。”
他看着哈利,眼神复杂:“我们知道你们在外面做更重要的事。我们守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这句话让哈利、赫敏、罗恩和林恩都感到一股暖流和沉重的责任。他们不是孤军奋战。霍格沃茨的心脏,依然在跳动。
赫敏看着纳威,眼中充满了惊讶和敬佩。她记忆里那个总是丢东西、有些笨拙的男孩,已经成长为一个能让这么多人信服的领袖。她轻轻松开林恩的手,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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