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灵体燃尽与星核共鸣
守墓人那关乎存亡的抉择,如同两座沉重无比的山岳,压在哪吒的太阳星核之上。白光之路,生机与毁灭仅一线之隔;黑光之路,更是九死无生之局。八卦盘冰冷地推演着无数种可能,数据流纷乱如麻,每一种推算的终点都充斥着巨大的不确定性与风险。
就在这抉择的沉重压力几乎要让空间凝固之际,一声极其微弱、却带着决绝意味的呻吟,在哪吒身侧响起。
是银!
她那本就近乎透明的灵体,在这光暗双生体散发的磅礴威压与矛盾意志的冲击下,终于达到了极限。构成灵体的本源灵光如同风中残烛,开始不受控制地逸散、分解,点点晶莹的光粒从她身体表面飘起,如同逆流的星火,即将归于虚无。
“哥哥……”她的意念微弱得如同蛛丝,带着深深的不舍与一丝解脱,“……对不起……银……不能再……”
她看着哪吒那因抉择而光芒剧烈闪烁的星核,眼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未能陪伴他走到最后的遗憾。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已成拖累,在这关乎万界的抉择面前,她的湮灭,或许能让他少一分牵挂。
“不!”
哪吒的太阳星核猛地爆发出炽烈的光芒,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席卷而出,瞬间冲散了他所有的权衡与推演!冰冷的计算在情感的本能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银消散!绝不!
没有任何犹豫,哪吒操控太阳星核,将一股最为精纯、温和的太阳真火本源混合着鸿蒙紫气,如同决堤洪流般,疯狂涌向银那即将溃散的灵体!他试图用自己新生的、充满生机的力量,强行稳住她的形态。
然而,灵体的溃散是本质的消亡,是归墟法则对虚弱存在的最终召唤。那充满生机的力量涌入,非但无法阻止灵光的逸散,反而像是加速了这一过程,两股性质迥异的力量在银的灵体内冲突、湮灭,带来更大的痛苦!
“没用的……哥哥……”银的意念带着痛苦的颤音,“归墟……在召唤我……这是……灵体的归宿……”
就在哪吒几乎要陷入狂暴,不惜代价也要逆天改命之时——
“咦?”
那一直沉默观察的守墓人意志,忽然发出一声轻咦。光暗双生体的旋转微微一顿,那温暖的白光部分骤然亮起,一道纯净柔和、却蕴含着无比古老生命气息的光束,精准地笼罩住了银即将彻底消散的灵体核心。
这道白光与哪吒狂暴的太阳真火不同,它充满了包容与滋养的意味,仿佛母亲的手,轻轻抚平了银灵体内的冲突与痛苦。那逸散的灵光微粒,在这白光的笼罩下,竟然停止了消散,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缓缓回流。
“有趣……如此纯粹的空间亲和灵体……竟与‘渊鲸’的‘虚空之鳍’本源有一丝共鸣……”守墓人的意志中透出一丝惊讶与探究,“而且……她的灵光结构深处……似乎嵌入了某种……非比寻常的‘坐标’……”
白光变得更加浓郁,守墓人似乎在仔细“审视”着银的本质。
哪吒的太阳星核骤然停止能量输送,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他从守墓人的举动中,感受到的不是恶意,而是一种……发现稀有之物的好奇与……可能的转机?
“继承者……”守墓人的意念转向哪吒,“这灵体……对你很重要?”
“是。”哪吒的意念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她灵体已濒临本质溃散,寻常手段难救……但,或许……有一条险路……”守墓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沉吟,“她与‘渊鲸’遗留的‘虚空本源’有缘……而‘海之心’的生命海洋,虽是生机极致,却未必适合她这等空间灵体彻底重塑……”
光暗双生体的黑光部分微微波动:“……除非……引动‘生命之海’的生机,结合此地……被我掌控的这部分相对‘纯净’的归墟终结法则……以光暗平衡之力……为她重铸一副……能同时兼容生机与虚空、甚至能一定程度上抵御归墟侵蚀的……‘暗影灵枢’之体!”
白光接续:“但此举……需抽取‘生命之海’部分本源……会短暂削弱对‘海之心’的保护……且重铸过程凶险万分……她需承受光暗之力冲刷的极致痛苦……成功率……不足三成……”
“而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你若选她生路……则……夺取‘海之心’之路……将变得更加艰难……甚至……可能直接导致封印提前失衡……”
又一个抉择!而且是与之前战略抉择紧密相连的个人抉择!
救银,则战略上可能满盘皆输;不救,则眼睁睁看着她湮灭!
哪吒的太阳星核陷入了极致的沉默。光芒内敛,仿佛在酝酿着风暴。
银微弱的意念传来:“哥哥……别管我……大局为重……”
哪吒没有回应。他的意念死死锁定着银那在白光中暂时稳定、却依旧脆弱无比的灵体核心。过往的一幕幕在他冰冷的星核中闪过:星海初遇的依赖,并肩作战的信任,绝境中的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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