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绝望指引与凋零行者
那遗族少女突如其来的求救,带着穿透灵魂的绝望颤音,在这片万物凋零的死寂领域显得格外刺耳。她手中那块散发着微弱平定之光的石头,明灭得更加急促,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将她暴露在这足以湮灭一切生机的法则之下。
银看向哪吒,黑白异瞳中带着询问。在这危机四伏、强敌环伺之地,贸然接触未知的本地生灵,无疑增加了变数。
哪吒的混沌暗金星核微微流转,混沌感知早已将少女里里外外探查透彻。生命层次低微,灵魂纯净却饱经磨难,那恐惧与绝望并非伪装。她手中那块碎石,确实蕴含着一丝与“平定”碎片同源的力量,虽微弱,却本质极高,如同臣子感应到了君王。
“吞噬者……指的是那些墨影,还是‘渊牙’本身?”哪吒的意念直接在那少女的心底响起,无视了语言的障碍,直达本意。
少女浑身一颤,水晶灰的眼眸瞪得更大,显然被这种直接在心中响起的声音吓到了,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急促地回应,意念混乱而恐惧:“是……是那些黑色的怪物!很多很多!它们找到了我们的‘静滞之墟’,长老们……长老们撑不了多久了!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她一边传递意念,一边焦急地指向某个方向,那是无数破碎物质堆积成的“海洋”深处,凋零法则更加浓郁,连虚空都显得粘稠而晦暗。
“静滞之墟?”哪吒捕捉到这个词汇,“那里有‘平定’的力量庇护?”
“是……是的!”少女连忙点头,将手中那块发光的石头捧高了些,如同展示最后的希望,“是‘圣石’的力量保护着我们……但圣石的光芒越来越弱了……那些吞噬者,它们在不断攻击……”
哪吒沉默了瞬间。拯救这些遗民并非他的初衷,但“静滞之墟”与“圣石”,显然与他寻找的“平定”碎片密切相关。这些遗民能在如此绝境下生存,必然知晓更多关于碎片以及“渊牙”的信息。于情于理,这一趟,不得不去。
“带路。”简洁的意念传出,不容置疑。
少女脸上瞬间绽放出混合着惊喜与难以置信的神色,她连忙用力点头,紧紧攥着那块发光石头,转身便朝着那片绝望的“海洋”深处踉跄跑去。她的步伐在这种环境下显得异常艰难,每踏出一步,都仿佛要耗尽全身力气,抵抗着那无处不在的、抽取生机与活力的凋零法则。
哪吒星核散发出的混沌光晕,悄然扩大了几分,将前方带路的少女也笼罩了进来。刹那间,少女只觉得周身那令人窒息和疲惫的凋零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回归生命源初的温暖与安宁,手中那块一直明灭不定的石头,也瞬间稳定下来,散发出柔和而持续的光晕。
她惊愕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枚混沌暗金的星核,水晶灰的眼眸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不再多言,专心带路。
银紧随在哪吒身侧,低声道:“哥哥,此地法则诡异,我的光暗之力运转滞涩了近三成。这些遗民能在此生存,本身恐怕也不简单。”
“嗯。凋零法则侵蚀一切,能存续至今,其依仗的‘圣石’是关键。且看看再说。”哪吒回应,混沌感知如同无形的雷达,扫描着四周。在这片由无数破碎物质构成的“海洋”中穿行,景象光怪陆离。他们掠过断裂的山脉,其上的植被早已化为灰色的粉末;越过干涸的河床,河床底部凝固着扭曲的、失去光泽的怪异贝壳;穿梭在腐朽的巨木森林,那些巨木如同垂死巨人的骨骸,枝丫指向虚无。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一些巨大的残骸阴影中,偶尔会闪过一些扭曲的、半透明的影子。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是由纯粹的“凋零”意念凝聚而成,散发着对一切生者的憎恶。它们是“凋零行者”,这片绝地自然孕育的诡异存在。
通常,这些凋零行者会本能地扑向任何带有生机的事物。但当它们靠近哪吒的混沌光晕时,却如同飞蛾扑火,在接触到那层混沌之气的瞬间,便发出无声的尖啸,形体溃散,重新化为精纯的凋零法则,被混沌元力缓缓吸收、转化。
一路行来,无声无息间,不知多少凋零行者湮灭在哪吒的领域之外。那遗族少女偶尔回头看到这一幕,眼中的敬畏之色更浓。
第二节:静滞之墟与长老的恳求
在少女的带领下,他们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凋零坟场中穿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最终抵达了一片由无数巨大、规则的方形青石残骸堆积而成的区域。这些青石同样失去了光泽,布满岁月的蚀痕,但依稀能看出它们曾经属于某种宏伟建筑的组成部分。
少女在一块看似随意摆放、实则暗含某种规律的巨大青石前停下,她将手中那块发光的石头按在青石表面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
嗡……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鸣,那块巨大的青石表面荡漾起水波般的涟漪,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散发着微弱平定光晕的门户,悄然出现。门户之内,传来与外界截然不同的、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机与稳定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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