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高地的天气说变就变,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到了傍晚,厚重的乌云便从禁林方向压了过来,伴随着隆隆的雷声,一场倾盆大雨毫无预兆地降临了霍格沃茨。
雨水猛烈地敲打着城堡的窗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走廊里比平时昏暗了许多,墙壁上的火把在潮湿的空气里挣扎着燃烧,投下摇曳不定的影子。巡夜在这种天气里变成了一项尤其令人不快的任务。
阿布拉克萨斯和汤姆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魔杖尖端的光芒是这片昏暗空间中唯一稳定的光源。雨水顺着窗户流淌下来,模糊了外面的世界,仿佛整个城堡都与世隔绝了。
“我讨厌下雨,”阿布拉克萨斯抱怨道,声音在雨声的衬托下显得有些闷,“它会让我的头发失去光泽,让龙皮靴变得又湿又冷,而且总能把皮皮鬼那种东西冲进室内,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
汤姆没有接话,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阴影角落,像是在搜寻着什么。雨水似乎并没有影响他分毫,他依旧像平时一样冷静、专注。
他们检查了北塔楼,确认了那些喜欢恶作剧的游走球肖像画都老老实实地待在画框里。然后又巡视了图书馆禁区外围,那里安静得只剩下雨声和他们自己的脚步声。
巡夜路线即将结束时,他们路过格兰芬多塔楼附近。胖夫人肖像似乎因为天气不好而有些情绪低落,看到他们,只是懒洋洋地哼了一声,连口令都没问就打开了洞口。
“看来连肖像都懂得在糟糕的天气里降低标准。”阿布拉克萨斯刻薄地评论道。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从旁边一条狭窄的岔道里传了出来。那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交换了一个眼神。
阿布拉克萨斯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种“又来了”的不耐烦表情。汤姆则微微侧头,示意声音来源的方向。
他们悄无声息地走近那条岔道。在魔杖光芒的照射下,他们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是布丽吉特·罗齐尔。她蹲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卷发被雨水打湿,黏在脸颊上,看起来狼狈不堪。她手里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写满了惊慌和窘迫。当她看清来人是阿布拉克萨斯和汤姆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马……马尔福学长……里德尔级长……”她试图站起来,但因为蹲得太久,腿一软,又差点摔倒。
阿布拉克萨斯站在原地,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只是用他那灰蓝色的眼睛冷漠地审视着她,仿佛在看一件被雨水打湿的、不值钱的装饰品。“罗齐尔小姐,”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我想,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入口在另一个方向。而且,在走廊里……哭泣,似乎不符合拉文克劳的智慧,也不符合任何学院的体面。”
布丽吉特的嘴唇颤抖着,眼泪又涌了出来。“对……对不起……我……我只是……”她语无伦次,下意识地将手里攥着的东西往身后藏。
汤姆的目光落在她试图隐藏的手上,那似乎是一封被捏得皱巴巴的信。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但阿布拉克萨斯却像是明白了什么。
“家族来信?”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了然的讽刺,“看来威尔特郡的天气,也不怎么好。”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子,戳破了布丽吉特最后的伪装。她终于忍不住,哽咽着说:“父亲……父亲说……联姻取消了……马尔福先生……他……”她说不下去了,只是无助地哭泣。
阿布拉克萨斯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听到的只是“今天下雨了”这样平常的消息。他甚至有闲心整理了一下自己并没有被雨水打湿的袖口。
“商业决策总是伴随着风险,罗齐尔小姐。”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论一笔失败的投资,“马尔福家族习惯于审时度势。我相信,罗齐尔先生会找到其他……更适合的合作伙伴。”
他的话语冰冷而残酷,没有丝毫安慰的意思。布丽吉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头,更紧地攥住了那封信。
汤姆自始至终没有开口,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阿布拉克萨斯身侧,像一个最忠诚的护卫,又像一个最冷酷的旁观者。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现在,”阿布拉克萨斯失去了耐心,用魔杖指了指走廊另一端,“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你能回到你自己的公共休息室。毕竟,淋雨和……情绪失控,都对健康无益。”
布丽吉特咬着嘴唇,艰难地站起身,低着头,踉踉跄跄地跑开了,消失在雨幕笼罩的走廊尽头。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轻轻哼了一声。“情感用事。罗齐尔家的没落,不是没有原因的。”
汤姆这时才淡淡开口:“她手里那封信,火漆印是罗齐尔家的,但寄信地址是……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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