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提及下污门门主时,散布各处的下污门门徒瞬间拔剑出鞘。
以传闻中战力低下的下污门武者而言,这拔剑速度堪称敏捷。
但倾泻而来的剑刃未能触及我分毫。
因为武延虽比门徒们慢半拍拔剑,却在刹那间格开了所有攻势。
「方才说要为攻击性态度道歉,现在这阵仗是否过分了些?」
我语带讥讽,但都云秋仍死死盯着我。
「这种程度的情报,抵充委托费都绰绰有余了吧?」
「看来该放下对公子的偏见了。您与我认知中的形象截然不同。」
「不知你从何得知,不过大概猜对了?」
「您怎会知晓?」
即便在下污门内部,门主失踪也属最高机密。
莫说丐帮,整个武林知情者都寥寥无几。
原本下污门门主的存在就是被重重隐匿的人物,知晓其失踪本身便已蹊跷。
‘要说从未来得知的,他会信吗?’
被当傻子耍还动刀子,肯定没啥好影响。
「老问些奇怪的问题,明知不会回答还问,图啥?」
「仇家的情报网有这种水平,何必专程来找我们?」
「支舵主,我来可不是为了打哑谜。」
都云秋对此作何感想他毫不在意。
笃 笃。
房间里漂浮着微妙的沉默,只有手指叩击桌面的声音在打转。
「我手上有你要的情报,你有能力搞到我要的情报,这不就结了?」
「孔先生,那情报是真是假总得有个凭据吧?」
「那是你们该查的事。干嘛兜圈子?」
我停下了敲击桌面的手指。
都云秋虽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可面具早就裂了。
「支舵主,权衡利弊那是走投无路的人干的事。不想要就拉倒,我还赶着去丐帮呢。」
啊,大不了往丐帮那边漏点下污门门主的料。
随着这句低声嘀咕,对话戛然而止。
无论他们作何决断,在我看来答案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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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就轻易放他走了?」
仇阳天离去后,屋里只剩夜铁几人和都云秋。
面对夜铁的质问,都云秋扯出苦笑。
「从一开始就错了,本该咬死不认的。」
知作不知。
不知作知。
这是都云秋如铁律般的信条。
都云秋靠这句话活到现在。多少次濒临死亡,就凭死守这条铁律才走到今日。
可仅仅因为被一个少年撞破秘密,整个局面就天翻地覆了。
「……当时就该直接灭口的。」
「那现在怎么办,抓回来严刑拷打?」
「有必要的话未尝不可……」
「别说傻话,你整天钻研四大世家就把仇家当成软柿子了?」
仇家可是堂堂名门。
名门何以称名门。
历经数百年积淀的力量与声望,铸就了今日的煊赫门楣。正因从未停止成长。
不曾落后于时代浪潮,方能至今仍被尊为名门。
在山西地界动山西守护者仇家?
更何况要动仇家血脉、家主独子,稍有不慎整个下污门都会动摇。
「光是牵扯仇家就够麻烦了,招惹他们等于给正派递刀讨伐下污门的借口。这种局面更该慎之又慎。」
「……属下知错,分舵主。」
「我没追究你擅自拔剑,一是因为仇家公子没计较,二来是我自己开局就搞砸了。」
而没告诉夜铁的第三个理由——是护卫仇阳天的青年。
那看似木讷的青年不仅瞬间格开了刺向仇阳天的剑锋。
若当时门徒们敢再进半步……
‘他绝对会斩尽杀绝。’
他未继续出剑,只因刺向仇阳天的剑上本无杀意。
说到底那本就是以威慑为目的的拔剑。
同样地 护卫也只是出剑并未反击。
即便如此 都云秋连护卫挥出的剑都没能看清。
至少是一流 以都云秋的武功水平虽看不见 但或许是触及一流顶端的武者。
能带着这种人物当护卫 原本就该预见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才对。
纷乱的思绪完全理不出头绪。
仇家的小公子为何来找下污门。当真只是为了委托吗。
那少年不可能独自查到这些信息。必定与仇家有关 搞不好连仇家家主都牵涉其中。
‘...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令人窒息。
本就因接踵而至的困境焦头烂额的都云秋 现在又有其他人物介入 更难以得出答案。
都云秋用手揪住自己的下巴肉猛地一扯。
吱——
皮肤被拉长后 随着撕裂声剥落下来。
正如仇阳天所料 是人皮面具。
藏在都云秋所戴人皮面具下的 是名女子的脸。
乍看是双冷冽的眼眸与纤细睫毛 有着似未见过阳光的雪白肌肤的美丽女子。
当都云秋扯下人皮面具时 夜铁问道。
「摘掉没关系吗?」
「闷得慌。体谅下吧。反正现在也没人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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