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不让寒风吹入。
啜饮着用能增加体温的烈草叶片晒制而成的热茶。
对普通人而言这茶会带来相当强烈的发热感。
但对慕容熙雅而言只是轻微程度。
顶多让胃部稍微暖和些的程度。
小小一片叶子就抵得上农民们一个月的饭钱,居然只说轻微程度。
奢侈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
虽说是世家所赠,但用在非灵药的茶叶上的花费实在过于昂贵。
「…很可笑吧?」
小口啜饮着茶的慕容熙雅用苦涩的声音说道。
「明明没立什么功劳却喝着这种东西。什么都没做成还败北了」
「…小姐。」
「不用那样看着我也没关系的。」
慕容熙雅瞥了眼空着的茶杯,哗啦啦地重新斟满。
「为何要特意过来呢。」
“...”
「现在应该是最忙的时候吧。不去观战也没关系吗?」
此刻决赛想必正在进行中。
那是连蜷缩在房中抵御寒气的慕容熙雅都能听闻讨论声的、备受瞩目的比武。
尤其对眼前这位访客唐少烈而言,更是至关重要。
因为那是那少年的比武。
「唐小姐。」
「是…」
慕容熙雅静静凝视着唐少烈的脸庞。
翠绿发丝衬着可爱的容貌。
与自己冰冷气质截然相反、宛如小动物般的长相。
慕容熙雅读懂了唐少烈大眼睛里蕴含的情绪后开口。
「我知道唐小姐对我怀有愧疚。」
“...”
「我是病弱之人,很擅长利用这种心理。唐小姐是聪明人,想必明白这点。」
对于慕容熙雅的话,唐少烈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但此刻的沉默即是肯定。
唐少烈对慕容熙雅怀有的愧疚。
坦白说慕容熙雅无法理解这份情感。
因为并非全是她的过错。
准确来说她的过错仅仅是因为继承了唐门的姓氏。
「那天的事至今仍是小姐的负担吗。」
「不是至今,而是永远。即使时光流逝也会成为必须背负的重担。」
「为什么?」
「因为我永远都是唐门的人,而慕容小姐要承受的痛苦也将永无止境。」
痛苦啊。
「不过是指背上的疤痕罢了。」
留在背上的痕迹只要穿上衣服就看不见。
更何况近十年来除了贴身侍从外几乎没人见过这些伤痕。
「我不认为这‘不过’是小事。」
虽然唐少烈这么说,但唐门早已给足了补偿。
现在能喝到这杯热茶也是。
慕容熙雅能反复尝试研究绝脉症治疗方法,同样得益于唐门当初给予的丰厚补偿。
虽说治疗的结果是让疤痕和寒毒恶化了。
‘反正就算不尝试治疗也不会有什么天壤之别。’
最终世家得到了补偿,这样就好。
虽然除慕容熙雅外的其他人并不觉得好。
尤其是身为家主的父亲。
「所以您在这个重要日子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
「您觉得这对我能有什么意义?不是道歉只是单纯来访罢了。」
「我的道歉对小姐来说会有意义吗…?」
「老实说,不会让我有多深的感触。」
反而可能因为觉得是廉价的道歉而产生反效果。
唐少烈也明白这点才会这样前来。
‘很不自在。’
慕容熙雅只是感到不自在。
况且每年唐门让唐少烈寄来的书信也是如此。
每次和唐少烈这样见面时,慕容熙雅都对自己察言观色的行为感到不适。
虽然若想利用这种情绪本会有所帮助。
‘…呼。’
或许是因为知道唐少烈心里没有虚假吧。
慕容熙雅不知为何难以做到。
明明已不是需要遮掩什么的处境。
「虽然明白小姐的心意…但不必勉强自己这样也没关系的。」
毒凤虽是可爱外貌,却以性格凶悍恪守原则闻名。
若不知本质,这种性格或许会遭人嫌恶。
慕容熙雅也属于相近类型。
但至今接触的唐少烈,骨子里是个非常柔软的人。
‘最近看到的模样…虽与从前大不相同。’
从前像是外表可爱的掠食者,如今完全就是只松鼠。
当然从她在宿舍对皇甫铁威的表现来看,性格似乎未变。
不过现在和她们相处时展现的模样,或许更接近本性吧。
准确说,是更愿意展露本性了。
想到这里的慕容熙雅移开凝视唐少烈的视线,推开紧闭的窗户望向外面。
仍是冬天。
距离冬季结束尚早。
唐少烈的冬天看似已结束。
但自己的冬天仍在继续。
纵使季节更替温度变化,自己仍会持续寒冷。
因为这就是既定的人生。
‘挣扎会有改变吗’
突然浮现这样的念头。
想着或许挣扎并非全无意义。
自己难道不是为被这般寒风吹散而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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