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过去了。
原本是初春的季节。
不知不觉已到尾声,静候夏日来临。
绚烂绽放的花朵正做着最后的准备。
呼——!唰!
青年挥动长剑。
在烈日炙烤的田野上。
汗珠沿着下巴滴答坠落。
「呼啊…!」
手中木剑微微震颤。
这是艰苦修行的后遗症。
强撑着仿佛随时会跪倒的双腿。
青年再次挥剑。
咚!
脚掌踏地激起风压席卷四周。
浸透躯体的气劲使剑路笔直如尺。
臻至绝顶的剑锋上凝聚的锐气无止境攀升。
咻!
劈开虚空的剑尖迸发凌厉剑气。
咔嚓!
横扫周遭的暴烈斩击直到砍倒几棵树才止息。
「…哈啊…。」
停住动作后才得以深深吐息。
呼呜。
压迫着身体的内力被收回丹田。
满身是汗的青年调整着疲惫的呼吸,让身体稳定下来。
‘真难啊。’
青年,武延想着。
达到绝顶才不过两个月。
虽然跨越壁垒的喜悦和触及新世界的激动仍在。
但从一流升至绝顶后展开的世界比那更高更广。
好不容易抵达曾经只能仰望的世界后。
却完全无法想象要经历多少艰苦修炼和无数领悟才能突破下一个境界。
但武延抹去杂念,专注于呼吸。
‘时间还长,别着急。’
这是某人反复告诫过他的话。
当然实际语气可没这么温柔就是了。
-别好高骛远,先把眼前事做好。人要认清自己斤两,不知分寸瞎蹦跶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那个面相凶恶的少年曾这样训诫他。
仇阳天,自己侍奉的主人。
也是仇家未来的顶梁柱。
‘…少爷原来早就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了。’
达到绝顶后,对仇阳天的敬畏感反而更深了。
‘少爷果真是天纵之才。’
虽然初见仇阳天时——约莫是一年多前的事——
那时的仇阳天不过是个勉强摸到三流门槛的蹩脚武者。
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某天起他突然开始绽放才华。
触及二流。
登临一流。
在旁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突破壁垒直达绝顶。
想到那不过才一年有余的时间,实属荒谬绝伦的天赋。
‘…终其一生修炼武艺却未能触及绝顶之人比比皆是。’
初见时武延心底也曾被嫉妒与酸楚吞噬。
但如今倒觉得心境平和了些许。
或许那晚侍从对自己说的话正是转折点。
唰!
修炼结束后正收拾木剑擦拭汗水时。
有人向武延走来。
「您辛苦了。」
听闻此言武延抬眼望去。
「…啊,红小姐。」
侍从红华出现并递来清水。
武延略略颔首接过水囊饮下。
本就干渴的喉咙得以滋润实属幸事。
红华凝视着这样的武延小心翼翼发问:
「可有进展?」
「与往常无异。」
「看您神色,似乎还算顺遂。」
「…哈哈。」
听闻红华庆幸般的言语,武延露出腼腆笑容。
武延向世家宣告登临绝顶那日。
剑派与仇剑门皆为之震动。
这是仇剑门史上最年轻登顶绝顶的武者诞生。
更何况现今原门主大长老已然殒命。
且正值大长老幕后勾当逐一揭露之际。
继任少门主之位的仇折叶处境岌岌可危。
已有风声说武延才是引领仇剑门下一代的最佳人选。
再加上若回想起武延原本就隶属剑队的事实。
甚至有人提议应尽快将他从护卫队调离,重新作为剑队成员活动。
毕竟臻至绝顶的武者,至少能稳坐剑队副队长之位。
但是。
武延拒绝了所有提议。
不仅觉得与自身定位不符。
-我尚有未竟之事。在那件事完成前,不愿接受任何职位。
武延用这句话终结了所有讨论。
虽然多位大队长和仇剑门众人还想继续劝说。
但李长老的介入让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武延哥。」
「在。」
「…您还在用敬语吗?」
「…实在是不太习惯改口。」
红华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随即向武延提起别的话题。
「听说昨日折叶公子来过?」
「啊。是的。」
「他还好吗?」
面对红华的询问,武延露出苦笑。
「会好起来的。」
能说的唯有这句话。
仇折叶会好起来的。
至少在他眼里,这个少年是比想象中更坚韧的武者。
武延强行转移话题,脑海中仍浮现着仇折叶消瘦的身影。
「对了,就是今天吧?」
「您是说少爷出关的日子?」
「对。」
「没错。虽然不清楚具体时辰…」
仇阳天受罚闭关已过去两月。
时光流逝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等他出关直接转达就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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