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州城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那阴霾如同浓稠的墨汁,渗透进每一条街巷,沉甸甸地压在所有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医馆内,灯火通明,可这光亮却驱散不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焦虑。苏晚一夜未眠,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那是疲惫与忧虑交织的颜色。
新增的患儿名单摆在桌上,每一个名字都如同一道道催命符,让苏晚的心焦如焚。这些孩子的症状与最初的病例惊人地相似,然而,唯一的区别是,这次发病更快,来势更加凶猛,仿佛病魔在变本加厉地肆虐。
“不能再等了。”苏晚猛地起身,声音中带着决然,对一旁同样满脸疲惫的小梅说道,“疫病必有源头,被动等着病人上门,我们永远救不过来。走,我们去病患家里看看。”她的眼神坚定,透着医者的担当与决心。
小梅精神一振,立刻跟上。两人顶着清晨的寒露,那寒露带着丝丝凉意,如细针般刺在肌肤上。她们逐一走访了三户新增病患的家庭。这些人家境各异,有的是小富商贾,家中陈设略显富足;有的是寻常百姓,屋内布置朴实简单,看似毫无关联。
然而,当苏晚在第三户人家的女孩床头,发现一个用粗糙油纸包裹的小包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她缓缓打开纸包,一股异常甜腻的香气扑鼻而来,那香气浓郁得让人头晕目眩,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后调,仿佛隐藏着某种致命的诱惑。
里面是淡粉色的细腻粉末,与之前在权贵子弟身上发现的残余物一模一样。“你们家里,最近是不是收到过这种香粉?”苏晚举着纸包,沉声询问那户人家的女主人,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严肃。
女人面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点了点头:“是……是前几日在西市布庄买布时,掌柜额外送的,说是时下京城最流行的熏香,能安神助眠。我家女儿喜欢,就要了过来,谁知道……谁知道会是害人的东西!”她的眼中满是懊悔与恐惧,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接下来的走访,印证了苏晚的猜想。几乎所有患儿的家中,都曾出现过这种作为“赠品”的香粉。它们的包装极其简陋,粗糙的纸张与精美的布料、昂贵的商品格格不入,却以其独特的、极具诱惑力的甜香,成功地进入了每一个家庭,如同恶魔悄然潜入了人们的生活。
小梅捏着一个样品,凑在鼻尖下闻了闻,随即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苏姐姐,这味道不对。我们染坊也制香,但用的都是天然花草,气味清雅。这种香甜得发腻,里面肯定掺了别的东西。而且,这绝不是我们染坊出品的,难道……晋州城里还有别的制香窝点?”她的眼神中透着疑惑与警惕。
“恐怕不是制香,而是制毒。”苏晚的眼神冷得像冰,仿佛能冻结一切罪恶,“他们以赠品为幌子,将毒药精准地送到孩童手中。这背后的人,心肠何其歹毒!”她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与痛心,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线索汇集到了西市。然而,当苏晚和得到消息后火速赶来的魏五抵达时,那几家赠送香粉的布庄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片狼藉。桌椅歪倒在地,布料散落各处,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慌乱的逃离。显然,对方的行动同样迅速且警觉,如同狡猾的狐狸,察觉到危险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角落里,一个蜷缩发抖的年轻商贩引起了苏晚的注意。他的脸上满是病态的潮红,呼吸急促,正是疫病的早期症状。“救……救我……”商贩看到苏晚胸前的药箱,眼中迸发出求生的光芒,那光芒中带着绝望与期盼。
苏晚立刻上前为他诊治,熟练地取出银针,几针下去,商贩的呼吸平稳了许多。他感激涕零,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关键信息:“那些香粉……不是布庄老板的,是……是一群临时的脚夫送来的。他们说,谁帮忙散发这些赠品,就能拿到一笔不菲的赏钱。我……我贪心,也帮着发了一些,自己也留了一包……”他的声音虚弱而懊悔,仿佛在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
“那些脚夫现在在哪?”魏五厉声问道,声音如同洪钟,带着威严与急切。
“他们……他们说货都放在西市边缘,那家废弃的刘氏布庄里……”商贩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信息明确,不容耽搁。魏五立刻发出信号,早已在暗中待命的影卫如鬼魅般出现,他们身形敏捷,行动迅速,仿佛黑夜中的幽灵。顾昭麾下的第一暗探影十一,更是提前一步,如同一只盯紧猎物的猎鹰,悄无声息地潜向了那座废弃布庄。
布庄内尘土飞扬,蛛网遍布,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木料和那股甜腻香粉混合的诡异气味。两个身材壮硕的脚夫正将最后一批香粉搬上板车,准备转移。他们动作麻利,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熟练的动作中透着一丝慌乱。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瞬间,一道黑影从房梁上悄然落下,快如闪电。两人只觉脖颈一凉,随即浑身酸麻,软倒在地,连呼救声都未能发出。影十一出手,从不落空,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收割了敌人的反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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